他说,“能医病的药。”
娉仪温柔地倚着昌平,宽慰他心,“我已觉得好了许多,不用再天天寻珍贵的药材来。”
昌平说,“最后一回了。”
他看着她喝干碗中药沫,又与她说了许久的话,说到要遣人去南地,重山也身染瘟疫,唯独不提自己拿小都督之位和君侯换来幽灵血一事。
平日里,昌平寡言少语,而今日却健谈了,娉仪觉出异样,又问不出个缘由来,只在心里暗暗忧心。
昌平说,“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寻一处陋室隐居起来。”
娉仪愈发觉得有事,推说,“住久了,就习惯这里了。”
昌平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吗?”
娉仪说,“如今喜欢了。”
在王庭府邸另外一边,重山服下幽灵血后,楚梦忍不住和他说出这草药的来历,以及君侯那株被昌平拿走的事。
重山听罢,感动得无以言表,当然稍转些,就拖着一身病体去找庆云。
那会,庆云在房中正要睡下,忽闻重山来了,忙请进屋来。
重山一进门,先跪在庆云面前,叩长头不起。
庆云俯身搀他起来,扶他坐下,倒显得若无其事,将功劳推给君侯。
重山坚持说,“公子大恩,无以为报。”
庆云说,“养好了身子,还需请你替我去一趟南地。”
重山郑重应下,“万死不辞。”
庆云怕重山受不了夜里寒气,宁可自己热一些,也在屋中烧起炭炉来,顺便与他闲话家常起来。
重山也是耿直的少年,庆云一问他便答,恭恭敬敬,如奉君上。
从西奈城说到王庭,从他初学剑到晋升高阶武士,说了良久,庆云也渐而喜欢这个心思单纯的年轻人起来。
“可成家了?”庆云想以后多带他经历些事,故有此一问。
重山懵懂地摇头,“做武士就不能动情。”
庆云听着觉得索然无趣,然而细想之下,也点头赞成了,问说,“是谁教的?”
重山答,“君侯告诫。”
庆云会心一笑,别有意味地说,“正是这个理。”
重山不禁问,“公子可有心上人?”
庆云神情刹那复杂起来,罔顾左右而言他去了。
冷夜清宵,两人秉烛长话到三更,公子亲自送他回房,看他安睡了才离开。
走出几步,恍惚看见昌平轩馆内,华灯彻夜,想是小都督夜夜无眠伴爱侣,浓情蜜意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