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晨起,照例主殿议事。
有武士提及,自君侯入主晏河城以来,周围城池因深感唇亡齿寒,恐王庭继而扩张殃及自身,故而对王庭起敌意。
君侯本不在意,草草说,“本君确有扩张之意,他们又能奈何?”
昌平傲慢惯了,也不当回事,唯有庆云觉出危机来,“一座城无可为惧,而数座城联合一起就成势了。”
君侯问,“爱侄有见解?”
庆云一字一顿,说出四个字来,“远,交,近,攻。”
君侯早前和公子谈及过此事,如今再提,只摆手说,“你派遣侍者去南地。”
庆云说,“重山可担此任。”
“重山是谁?”君侯问。
庆云说,“是与我一同从南地虎口脱险的那个高阶武士。”
君侯有些惊讶,“你倒还记得他。”
“记得,”庆云说,“也算是生死至交了。”
君侯当下不做表态,只说,“一会带我去见见那孩子。”
议完这一事,厅堂内又寂静下来,有人想说娉仪染病一事,又畏于昌平,故而皆不开口。
君侯大抵有看出众人心思来,环步四周,停步昌平面前,开口说,“你的妻子怀孕了?”
“是,”昌平应说,“娉仪有孕。”
君侯又说,“听说你从外面找大夫来,还将她禁锢房中?”
“是,”昌平解释说,“王庭府邸内的大夫并不通晓女人怀孕的事,禁锢房中是因怕南乡与她不睦。”
君侯狐疑地望着他双眸,“昌平,还有别的事吗?”
昌平信誓旦旦,“无事。”
在场众人虽不信,也不好当面与昌平争辩,且又有君侯处置,只作壁上观。
君侯淡漠一笑,盯着昌平看了会,神色复杂间缓缓说,“无事就好。”
众人离开后,君侯在正位闭目稍坐。
庆云觉得他疲劳,不忍打扰,正要退出去时,被喊住了,“怎么走了,重山那孩子呢?”
公子说,“我带这孩子来见君侯。”
“不必,我自己去,”君侯说着已起身,“负伤归来就不要去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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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静养在后院偏僻处临水的房舍中,周围清幽,除了大夫来,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近来他在南地所受的伤也快痊愈了,大夫来得就愈加少了。
当君侯与庆云走近时,先听到的是一阵咳嗽。
两人入内,重山见君侯亲自来,激动地下床行礼,然而身子一动,却咳得更加厉害,连呼吸都跟着急促。
君侯扶他起身,问说,“没有大愈,为何没有大夫来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