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闻言也觉得怪异,想不出别的可能来,揣测说,“大约是他们看重兵器,有一两件好的也不必奇怪。”
顾渚将那铁棒放到商贾面前,那商贾见了脸上明显地抽了一下,嘴里喃喃,“这可是贵重东西,雕的图腾精致,材质也厚重,我可从未见过。”
庆云再问,“海上盗贼所用的可是这样的武器?”
商贾顿时觉得事情蹊跷,唯恐引火烧身,推说不知便走开了。
南乡听罢,见庆云同顾渚两人面面相觑,脸色异常,也觉得事态严重,开口说,“表哥是遇上事了?”
“大约就是不巧遇到盗贼了,”顾渚宽慰说,“吓退了自然不敢再来,不妨事的。”
南乡觉得事态严重,两人又闪烁其辞,心内疑虑更深。她不便多问,也再无兴致留连闹市,早早回了住处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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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入夜后,庆云同顾渚在客栈饮酒谈说。
两人话题严肃,谈得郑重,也不顾及明日要出海,直到仆从都睡去还在秉烛夜话。
深夜更声起,顾渚起身要去查看客栈的门是否关严,往外探头看去,见到聘仪长裙飘散,抱着孩子从冷夜寒幕中珊珊走来。
他惊了一下,即刻开了门,去迎聘仪,“夫人这么晚才回来。”
聘仪悠悠地看了顾渚一眼,淡淡应声,便走进客栈。
庆云方才发觉竟不知聘仪未归,寒暄说,“听闻方才街上有蛮人抢掠,可伤到了?”
“不曾遇见,”聘仪话锋一转说,“孩子好像着凉了,恐明日不能早起,要晚些登船出海。”
“无碍,”庆云说,“明日待孩子醒了再出发便是。”
聘仪听庆云应准,微微歉笑,施然离去。
顾渚关严了门户,查验完窗栏之后,回首却见庆云灭了灯,仍坐在暗处,颓然地低着头,便走上前去,“怎么了,还不回房?”
庆云回过神来说,“就回,”说完,克制却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声,颤颤地起了身,步上黑色的走廊。
他们,都在疲惫地维持体面,掩饰起苦衷和悲伤,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