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兰渐渐放开了胆子,正了正腰背,回道:“那名病人是由婢子和西梅一块照顾的,我们俩一人一天。好像是到了第四天,婢子替她擦过了身子,那名女子便醒过来了。”
刘少尹瞪大了眼珠子,“之后!之后呢!”
“这是奴婢第二次去宋宅,那名女子醒了一会儿,又昏过去了。婢子便想去说给宋说书听,谁知……谁知……”东兰的声音低了下来,渐渐地已经不可闻,使得在场众人竖起了耳朵,半晌也没听出个结果。
刘少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上前托住东兰的下巴,厉声道:“快说!”
哪知东兰已是泪流满面,哭红了双眼,娇滴滴道:“宋……宋……宋说书……婢子一进他的书房,便被他按在床上,之后……”
刘少尹闻言,竟是愣在原地,心中暗道:家里的婢子真他娘的会给自己加戏,与之前商议过的完全不同。不过也好,宋文丰再添一条恶行,更是没跑了!
这只是少尹心中的想法,他作为陷害宋文丰的主力,自然是知道前因后果,大部分关键的。然而,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们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消息,大声吵吵起来。
“嚯!好一个宋说书,怎能让此人混进陛下身边,简直有辱圣听。”
“京中盛传有好色者宋文丰,孰料今日却是亲耳所闻,辱及斯文。”
“东兰!你当日受此侮辱,怎不去官府状告于他,岂能让他逍遥法外!”官员中传来义正言辞的追问声,在周围暗笑之中藏了下来。
“人宋文丰可是崇政殿说书,陛下身边的红人,她一个婢女能告去哪里?”
“刘大夫所言有理。”今夜少言寡语的陈大夫站了出来。
陈锡一拍长袖,走出人群,朗声道:“老夫身为谏议大夫,既闻此事,断无不管之理。陛下……”陈锡先向着主座方向遥遥一拜,才说道:“刘少尹,你身为开封府少尹一职,府内下人受辱尚不能自察,可否算是失职?……陛下……”
陈锡连迈十步,走进大厅中央,又道:“臣以为,今有开封府刘少尹失职一事,敢请陛下罚其俸禄半年,以示警醒。”
主座上的赵瑗有些出神,眉头一皱,遂摆手道:“便依陈大夫所请。”
刘少尹急忙拜地,连叩三头。
“陛下圣明。”陈锡环视一周,突然一手指向东兰,摇头道:“此女既与旁案有关,断不能做通敌一案人证,少尹可知?”
“这……这……”陈锡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刘少尹始料不及,猝不及防的刘少尹有些发懵,面前的陈锡陈大夫可是与宋文丰积怨甚深,多得自己都数不过来,为何要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为何要替仇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