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文丰喘着粗气,待气息平稳些,向着将士抱拳道:“谢过这位军爷。”他知道在这个时辰,除非有重要事务或是突发事件,一般情况下,城门是不能打开的。好在他和周惜惜走的是侧门,守门的官兵又正好认识他俩。可谓是神仙打架,凡人躲之不及。
等城门开了,二人连忙跑了出去。过了护城河后听见关门声响,周惜惜站定,“你之前让我保管的交子我拿来了,你带我去汴京吧!”
“啊?”宋文丰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你是说……”
“我们去汴京吧。”
“这……”宋文丰已经习惯了他所接触到的人际圈以及场所,一旦要脱离这个舒适的范围,难免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抵触。
“你去不去嘛!”
“可……”家里还有二牛和吴柳,答应谢员外的书稿,还有……
“姓宋的,你要是再犹豫,我就跳进这护城河里。”
“别,别,别。我不是犹豫,只是……算了。你说去,咱们就去!听你的!”宋文丰难得的爽快一次。他来大宋后,虽是爱乱讲话,但还是经了点考虑的。话说回来,遇到什么事儿都先想明白,弄清楚,判断了利害关系后再去行事,难免有些缩手缩脚的,瞻前顾后反而少了洒脱。
“那好。你认识路,咱们走吧。”周惜惜点了点头。
“啊?”宋文丰连忙道:“不如待天稍稍亮些,咱们就去租辆马车可好?”
隆兴六年九月十九,曹州城门外,正有人等待着天明。
……
隆兴六年,十一月初,距离汴京城五十里外的一间客栈。
一楼有三桌客人,店里的小厮靠在楼杆上听着客人们的交谈。
“这位举人大老爷。下科还有两年多呐,您这时侯去京城,是不是有些早了?”商人打扮之人问道。
“诶。这不早了,要说来年赶路,万一在路上生个病出了好歹,那不是误了大事,早早去到京里,一是安心嘛,二来是活动活动。”举人回道。
“哦?”另一名本地人疑惑道,“这还能活动,活动的?”
“嗨。你可能不了解,这里的道儿多着呢!”举人吃了口酒,“就比如说啊,今科主考是哪位大人?咱这先在京城里待着的,肯定比后来的举人先知晓。这时候啊,再去打听打听主考大人的政见和喜好,那还不是夺了先机。”举人那模样颇为自得。
“哎。读书人的弯弯肠子就是比咱们多,你说是不,王员外。”本地人叹道。
“不瞒各位说,我那家中的小子,死活不愿读书,只是弄了个秀才的名头,也费了好大的功夫。听举人老爷的话后,我那犬子,就是弄到了举人名头,也得让他给弄丢了。”商人又摆了摆手,接着说,“罢了。罢了。这举人不考也罢,老老实实的让他跟我跑生意,总能有些吃喝。”
“王员外既如此看得开,我等便在此祝你生意兴隆!”举人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