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蒲、黄丐无声的摇了摇头,满是鄙夷的朝谎报军情的李若芒瞟了几眼。
此刻的李若芒,根本无暇关注旁人对自己的埋怨和非议,因为周渔的尸体在顷刻之间的不翼而飞着实令他太过惊讶了。
孙痊也颇觉得面上无光,凑近他低声问道:“内弟你方才当真没有看错吗?我那义弟周渔他竟然中毒身亡了?”
李若芒突然意识到,在这短短的一次折返之间,居然给人见缝插针般的耍了些阴谋诡计,而这个幕后的主使,此刻极有可能正装着一副无辜状若无其事的站在他的身旁。他不由得心中一寒,说道:“人命关天之事,小弟绝不敢妄言,方才周兄他停尸于此是千真万确之事,实乃我亲眼所见。只是他的尸身如何会不翼而飞,小弟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啊。”
当众人全都陷入迷惑时,早在中午时分便喝得酩酊大醉的“江东二张”,今天还是头一回显得如此清醒。
张钊缕着自己近乎花白的胡须道:“大家不必惊慌,周渔这小子自小便爱耍人,这次只怕又是他一手精心策划的一场恶作剧吧。”
张泓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没错,定是如此,我们俩儿给他耍得团团转的次数难道还少了,这一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李若芒对于“恶作剧”一说无动于衷,紧绷的神经也并未因此而有所缓解,因为这一刻,他想到“东张西王”,想到了那“两只卧底”,继而又想到了那个日后必定会多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之中的周渔。他强烈的感觉到,这件事绝不可以用“恶作剧”这类不负责任的词语搪塞过去,其背后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很有必要将其公之于众。
便在此刻,一向谨慎的虞烦毫无征兆的发话了:“庄主,各位,可否容在下察看一下现场。”
众人侧身,为一直站在人群最后方的他让出一条路来,虞烦从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粒药丸,含在口中,又变戏法一般的取出一双皮质手套,这才迈步走入室内。
出于对“木马草”的无限畏惧,众人始终还是不敢跨越雷池半步,都只是原地站着,静待虞神医的诊断结果。
最终的检测报告是:放置于茶几上的那坛女儿红,正像一个万恶之源一般静静躲在偏安一隅,却又不住地发散出夺人性命的异香。从其本质上讲,它也是由粮食作物酿造而成,与其它同类并无二致,可问题在于,一旦有人为它加上“木马草”这一营养成分,这坛女儿红则就变得遗世独立、与众不同起来。
茶几之上,放着两只空碗,其中的一只干干净净,应该是专门为来访的客人预备的。而另一只的底部,则残留着少量酒水,不出意料的话,方才的确有人葬送在这只酒碗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