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踏茵看着前方,睁大了眼睛,“你难道真的这么有名?连酒馆的名字都叫太白酒家。”
李白苦笑道:“并不是因为我有名,而是因为曾经来过这里,这间酒馆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
“你和他究竟有多好,竟然会用你的名字命名。”
“好到我可以白喝他的酒。”
上官踏茵嗔道:“你果然是个酒鬼,尽然走十几里的路来喝酒。”
李白摇了摇头,“我要看看我的朋友。”他接着道:“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你来到一个曾经你来过的地方,你会很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上官踏茵点了点头,“有,时光的流逝本来就是一种情感。”
“我记得我当初看到这里的景色的时候,我穷困潦倒,几乎连一顿饭都吃不饱。”
上官踏茵拉起了李白的手,“你是不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告诉我,我想听听。”
李白拉着上官踏茵,边走边说道:“他姓纪,是一个记性非常好的老头子,他不用纸和笔就可以记下他当年卖了多少酒钱,他除了记性好之外,他酿的米酒有一种独特的香甜味。”
酒馆的门口放着两张旧桌子,每张桌子上分别坐着一个客人,一个是个戴着斗笠的砍柴人,他在喝酒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的斗笠取下,另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没有酒,也没有菜,他的手上捧着一本书,他看着前方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李白大步走进酒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道:“酒家,来一壶酒,半斤卤牛肉,一碟野菜。”
一个身材颀长的人,着褐色袍杉,手握长剑,和一个身穿天青色长杉,头戴汉阳帽的人也走进了酒馆,头戴汉阳毡帽的这个人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酒馆里面站着四个带着幞头,穿着袍衫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拿着一把扇面写有蝇头小楷的扇子,正在出神地望着墙上被裱起来的一副字。
这个人忽然将扇子合了起来,感慨道:“我以前见过李大人的手迹,这幅字我确定,是真迹。”
其他三个人凑得更近了。
“看来李大人真的来过这里。”
一个打着算盘的带着锦帽,身材微微发福的人道:“李大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喝了我酿的米酒,一时诗兴大发,写出了如此名篇,李大人在此地流连数日,就连他临走是都对我酿的米酒念念不忘。”
李白忽然问道:“所以你这里的米酒比其他地方高一点。”
老板转过头看着李白,“李大人被贺大人成为谪仙人,且对于酒的评鉴也属于当世大家,能够如李大人法眼的酒,当然不会差太多,小店开在此地,食材运费也不低,能来到这里的客人皆是为了一睹李大人的真迹,欣赏此地优美的风景。”
李白喝了一口酒,“经你这么说来,来这里喝这么贵的酒是很值的一件事情。”
老板的脸上依然在笑,“太白酒家皆是以文会友,若公子觉得价钱太贵的话,可以上山欣赏欣赏这里的风景。”
上官踏茵瞪着他,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一个小小的店家,好大的口气。”
李白一把拉住了上官踏茵,“我应该讲一个故事。”他接着道:“沿着山路向北走就可以上山,但是这条山路很陡,很窄,村庄里砍柴的人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砍到干燥的柴火,等到他们下山的时候天就黑了,他们只能备一点干粮在山下过夜,山下湿气很重,很多人经常患病,有一个老人和自己的孙子就地取材,在山下盖了一间小木屋,以米酒和水换取木材,并且他酿的米酒很好喝,渐渐地他的这个小木屋变得越来越有名气。”
老板的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我接手这里的时候这个小木屋已经破败不堪,若我不修葺一翻的话,也许不会再有人来这里。”
“你若不知道李白留给季老一件礼物,你当然不会打这个小木屋的主意。”李白目光如刀锋,“季老现在在哪里?”
老板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我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我听过这个人,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他现在已经死了。”
李白怔住。
李白失声道:“死了!”他接着追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年了。”
李白的脸上露出了悲伤之色,“他的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