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友情也许很特别,也许你身为一个帝国的丞相,你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每一次日理万机,处理完朝中杂物之后,能够来到朋友的家中,脱下鞋子,坐在软塌上,和朋友说一些有趣的故事,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喝酒,和他一起大笑,和他一起醉,和他一起完成那个共同的梦想。
而现在这个朋友已经不在了。
贺知章淡淡道:“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一想起他要来,我就开始准备酒,我知道他第二天还要上朝,我们所喝的酒绝对不能太烈,酒的年成也不能太短,下人准备的酒我不放心,每次我都要自己亲自试一试,所以我刚才说,一想起他,就要喝点酒了。”
夕阳下,贺知章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的身体已经不那么直挺了,说道这里,他又轻轻咳嗽起来。
李默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道:“贺公,我们现在为什么不去喝点酒?”
贺知章露出温暖的笑意,“酒我已经带来了。”贺知章的手中捧着一小坛郎官清,红布封口,蜡封也没有启开。
“我们就在你的房里喝,如何?”
李默道:“好。”
酒不烈,也不浓,但是入口绵软,香醇宜人。
李默品味着这坛充满了友情的酒。
李适之为了来贺府上喝酒,拒绝了皇亲国戚的邀请,有些人甚至将车马备好,在贺府门前接待左相,但是李适之都没有去。
李默道:“他们这种法子聪明,但是还是请不动左相。”
贺知章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李探花还有更好的法子?”
“他们应该将贺公也接到府上,如此左相定会赴宴。”
贺知章和蔼地笑道:“你认为他们没有想过这种法子?”
“哦?”李默好奇道:“贺公一向好客,对于这些官宦人家的邀请,我想贺公定然很难拒绝。”
贺知章像个小孩般说道:“不过我也有办法。”
“哦?”
“我说左相喝不到我的陈年好酒一定会大发雷霆,他们当然不想让左相反感厌恶,因此他们当然没法子了。”
李默眼睛发出亮光,大笑道:“贺公果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