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坚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的身上的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他们代表着大唐的希望。”
张修与学子们闲谈了一阵,宣布了下一场的时间和地点,众人把酒尽欢,张修提出附近有一处精致的园子,主人也是喜好结交文人墨客之人,邀请大家前往观赏,众人皆拍手称赞,在薛家家仆的指引下众人皆结伴向园林走去。
张修与几个与他交谈的学子行礼告别之后,便向李适之和韦坚走了过来。
张修道:“怎么,你不去园林看一看?”
“薛大小姐喜好文墨,我想在怡园中少不了一翻笔墨的比试了,我的文墨不好,我不想去。”
韦坚在一旁笑了笑,揭示了李适之心中的真实所想,“你是去年的当朝状元,你是怕薛大小姐又要向你所要你这个当朝状元的墨宝。”
李适之苦笑道:“我和张修一样,不太会拒绝女孩子。”
李适之知道张修不去也是这个原因,因此故意拉上了张修。
张修有些无奈,“为什么你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拉我下水?”
三人大笑。
张修收起笑意,表现得一脸认真,“你们方才在一旁观察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李适之道:“岑参,气度不凡,才学不凡,他的诗风豪伟且充满忧思,在边塞生活过,对大唐现状很了解。还有一人,王维,诗风独树一帜,清丽空明,学识不在岑参之下。”李适之看着张修,“张兄觉得呢?”
“我还注意到了一个人,气度沉稳,胸怀大志,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这个人叫高适。”
李适之道:“你我所见略同,希望他们能够脱颖而出,我已经将这他们列入今年科举三甲的人选了。”
韦坚颇有兴味的问道:“你干脆也一并说出,谁是状元,谁是榜眼,谁是探花吧?”
李适之笑了笑,故作玄秘道:“这是第一轮比试,此时预测为时尚早,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猜不准不仅很掉面子,我还会输掉一坛酒,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三人相视,又复大笑。
提到前三甲,韦坚又想到了一个话题,“上届科举状元和榜眼都在这里,唯独缺一个探花李默,听说当年朝廷授任其官职,他便辞官而去,不知道他是否会来参加今年的上元诗会?”
李适之挑了挑眉,“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你们两个见过他吗?”
韦坚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张修。
张修道:“贺公查看过李默的卷案,对其大加称赞,我与他相比只差了贴经科目中的一句典籍而已,我读过他的诗,应该可以辨地出他的诗风,在今日这些人当中,我觉得并没有他的身影。”
“有缘总会相见的。”李适之坦然道:“我明白他当时要辞官的用意,我觉得此次上元诗会,或许我们会见到他。”
韦坚心思较为单纯,“等一下,你刚说他辞官的用意,什么用意?”
李适之似乎不想解释,朝着张修眨了眨眼睛。
张修解释道:“当时他被授任的官职是礼部主事,他的上官是李林甫。”
韦坚睁大了眼睛,心中顿时了然,想起李林甫,顿时恨恨道:“哼,他依靠弄权和后宫之势攀升至高位,在其手下为官,定然会被其不齿手段所污,若坚守正直不党之心,定然会被排挤,当年李白不是被排挤出京城了吗。”
张修和李适之不由相视一眼,两人方才的轻松之态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凝重的表情。
因为两人都明白,现在党政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更加严重的程度,文官之首科举一派的代表张九龄虽然官至中书令,但是已经与李隆基产生了嫌隙,处境非常危险,反之李林甫因为人心算计权谋手段深得陛下的信任。
只不过这种危险到来的时候如此的突然。
李林甫此时正得李隆基宠信,王元琰一案便是令李隆基和张九龄之间产生了嫌隙,之前李林甫举荐牛仙客为兵部尚书,而张九龄直言范谏牛仙客升任一事便是李隆基对张九龄这种嫌隙爆发的时候。
开元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李隆基免掉了张九龄的中书令、授其为荆州长史,同时授予李林甫为中书令,牛仙客为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