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现在成了个闲人。
自从袁立安阴县一行后,庆广忽然拆掉了自己的山寨,据说他手下那些人就地解散,转变为农夫、樵夫、商人、看家护院的,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松散的联系,地方官府被巨大的喜悦掩埋,懒的再深究这种变化的原因。
就这样,令汤阳郡头疼了很久的匪患,轻飘飘的消失了,还剩下些许的小股匪徒,张一聪天天嗷嗷叫着带着百十号兄弟去剿,基本也用不上袁立了。
而鼎新馆,袁立则是从和蒙汉郡队的比赛后就没有再去过了。
人闲、有钱,袁立不知不觉把汤阳郡热闹繁华之处玩了个遍,日散斗金,却越发无聊,不知不觉中,和方介儒玩的更好了。
这天,两人离开了那座青铜色的古城,来到了城北的那条黄色的大河边,浑浊的河水浩浩荡荡,从天边滚来,宽阔的河面上,小舟如同浮尘一般,被水中的漩涡推向东南西北。
这个季节,水面正低,露出一大片滩涂,无边的芦苇装饰了这流淌千年的水,这沉静万年的地。
袁立和方介儒牵着马,信步走在滩涂之上,芦苇动荡,一阵充满野性之美歌声抚过芦苇,鼓荡而来。
“水儿汤汤,黄草荡荡,濯足沧浪,思念远方。浪儿卷卷,苇儿低低,着我鞋袜,系我情郎。”
方介儒“咦”了一声,对看向的他袁立说道,“这个曲有古诗余韵,偏偏又唱的充满活力,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唱了。袁兄,咱们看看去。”
两人丢开马缰绳,用手劈开芦苇,朝着河边走去,歌声不断循环,最后,水面的波光汇合了歌声,扑面出现在两人之前,一个模糊的剪影像一个受惊的狐狸一样扭过了头。
这是一幅十分神奇的画面。好像天地、大河、阳光、空气和声音共同诞下了这枚精灵,女孩的面孔和波光混揉在一起,因突然扭头而动荡的长发的一部分从左肩滑向了右肩,女孩儿眨动了一下眼睛,一线阳光从她挺拔的鼻尖掠过。
袁立站在原地,似乎还在适应光线的变化,方介儒已经走了过去。
“姑娘,这首歌是谁教你的。”
“你是谁。”这个女孩没有回答,而是好奇的问了问方介儒,又伸手指了指袁立,“他又是谁。”
“在下失礼了。我是方介儒,傻站在那边的人叫袁立。敢问姑娘芳名。”
“爹爹叫我羽兰。这首歌是一个过路的老头教我的,那个老头挺有意思的,好像很喜欢起名字。他先说这是首无名之作,接着好像忍不住似的,又说这个歌叫《美人》。”
“羽兰,好名字,《美人》,好歌,哈哈,今天能听到这首歌,真是快哉,可惜没有带酒。咦,袁兄,你怎么还傻站在那,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