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中二年级的夏天,每天中午,阚盈盈总是买两个雪糕,一颗自己吃,一颗拿给蒋小剑。
“给你个雪糕,把你的作业给我抄一下”然后把雪糕丢在蒋小剑的桌子上,轻车熟路的掏出他的作业就走。
“你咋从来没回请人家阚盈盈吃过雪糕”同桌问?
蒋小剑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时的脸皮是真的薄,同桌的一句话让蒋小剑脸红的像烙铁。
是啊,我怎么从未请过阚盈盈吃雪糕,我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为了抄我的作业,明知道自己没钱请它吃零食,却吃着她给的雪糕吃的心安理得,吃的无羞无愧。
是的,蒋小剑没钱请别人吃雪糕,甚至是一角钱一小袋的冰饮料。
家里兄妹三人,弟弟妹妹是继母所生,穷的连学费都要四处去借。每天要骑十里的土路上学。自行车是镇上修摩托的四叔给蒋小剑的,衣服是捡镇上大伯家堂哥的衣服。每天中午,他都去大伯家蹭饭吃,大伯母脸色虽不太好,但吃人喝人,不能还要求别人笑面相迎吧。
蒋小剑做了一次小偷,放学后,趁家里人不注意,他在柜子里拿出两块钱。
用这两块钱,他请阚盈盈吃了八天的雪糕。
“我的在外面就吃完了,你快吃,一会就化了”每次蒋小剑都这么说。
自那以后,阚盈盈再也没在学校吃过零食,也不再给蒋小剑买零食。
蒋小剑从班上其他同学的身上意识到,原来谈恋爱要买零食,要买生日礼物,要时常周末约去逛超市。他把向阚盈盈表白的念头掐的死死的,甚至希望阚盈盈能答应其他男生的追求。
下午的时间就在蒋小剑回忆着从来不愿意回忆的回忆中度过。阚盈盈约他周末见面,他很想去,但他拒绝了。周末还要去昭空寺为Sofia办事。
问的蒋小剑脸红的同桌叫张鹤,是蒋小剑的小姨,也就是她的外公和蒋小剑的继母的爷爷是堂兄弟。
张鹤也是很多男生追捧的女生,和初四的男生谈着恋爱。自从阚盈盈不再给蒋小剑买雪糕之后,她接过接力棒。
“吃吧,这是小姨给你买的,可以吃”张鹤说
“我突然不爱吃雪糕了”蒋小剑假笑着说
“切,快吃,你的钢笔、本夹不都是我给你的吗,和我装什么”张鹤说
“我真的突然不喜欢吃雪糕了”蒋小剑忍着眼泪假笑着说
那年蒋小剑生日时,他收到小姨张鹤送给他的一个水晶八音盒,听说小姨初四的男朋友也收到一个。还有阚盈盈送给他的一个心形折纸,里面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以后每到蒋小剑生日时,他都会收到阚盈盈的纸条,上面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字,没有任何礼物。阚盈盈过生日时,蒋小剑则回以同样的纸条,买不起任何礼物。
下班的铃声打断了蒋小剑的回忆。
吴成勤走到蒋小剑身边“神了,兄弟,你怎么猜到的”
“啊?什么?”蒋小剑佯装不解的问
“我手机啊,我手机被我外甥扔鱼缸里了”
“瞎猜的,你看你衣服上还贴着葫芦娃的粘贴呢,肯定是小孩干的”蒋小剑终于找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