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卫长嬴还是黄氏都是见惯了美男子的,这班峥在她们所见过的所有美男子中也算得上不错了,单这一点,两人对他印象就很好。而且他还很好学,黄氏亲自上阵,考校他经史典籍,非但对答如流,而且颇有见解。
之后卫长嬴好奇之下,叫给沈舒光讲课的西席——这是沈藏锋亲自找来教导他寄予厚望的长子的人,才学自不必说——去见了那班峥一次,西席回来对班峥赞不绝口,连说庶民之中难得有这样的有识之士。
如此,这门亲事就说定了。
这班峥今年是十八岁,因为家里希望让次子跟士族攀点关系,所以一直没有给他安排通房,贴身使女都是挑没什么姿色又老实的。
是以卫长嬴跟黄氏查来查去,越查越满意——至于说班家人刻意想搭上士族,这也是世道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正因为如此,他们越发不会亏待了倪薇漪。
所以这门亲事定得很快,按照之前约定的日子,一个月后倪薇漪就要出阁了。
班家有钱,又意外的聘到明沛堂中实权管事的嫡系晚辈为媳,所以对这六礼都下了很大的力气。尤其亲迎一节更是广撒银钱务必要办得花团锦簇。
对此,卫长嬴跟黄氏自然乐得让倪薇漪有个体面的出阁。因此无论是班家还是黄氏这段日子都是兴兴头头的。
但现在卫家连接两道噩耗,阀主的亲舅舅跟阀主夫人的嫡亲外祖父双双离世,虽然说下人不必为这两位披麻戴孝,但也不可能在这眼节骨上大操大办了。
要是其他下人的婚事,卫长嬴此刻才懒得理会。
但黄氏与卫长嬴情份不一样,这些年下来亦仆亦师。当年帝都沦陷,若非黄氏设法,卫长嬴纵然能够躲在密室里侥幸生还,但次子肯定是来不及救了,这对于卫长嬴来说,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她知道黄氏如今虽然有几个孙辈了,但对倪薇漪这个长孙女却是最宠爱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把其他晚辈都留在帝都,只带了这个孙女在跟前。
如今倪薇漪一辈子的大事要受影响,于情于理,卫长嬴都要安慰黄氏几句。
黄氏倒是不在意,微笑着道:“这些其实都是虚的,只要班家往后待小薇薇好,便是婚礼寒酸又何妨?也就这么一日,回头过日子还能抱着这婚礼的排场不放吗?”
卫长嬴叹道:“姑姑您就是体贴我。”就道,“但我也不能亏待了小薇薇,回头她出阁时,给她把那对羊脂玉鸳鸯放进去。”
黄氏呀道:“是当年家里二老爷给的那对玉鸳鸯吗?”当年卫长嬴从凤州远嫁到帝都,进沈家门的前夕,跟二叔卫盛仪见面,卫盛仪在贺礼之外又拿了一对羊脂玉鸳鸯给她添妆——那玉是卫盛仪早年得的一块上好羊脂玉,为了侄女出阁,特意找叶家人出手雕琢了喻意美好的鸳鸯,当时还配了八根宫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