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问了,他不肯说。”来福顿了顿,转动着眼珠思索着,“那药童儿据说是冷大夫收的小徒儿,冷大夫看着严厉,想是严师出高徒吧?”
云媞低垂的睫毛下眸光一闪,“你去那把孩子叫来,我看看他手上的伤。”
片刻后。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跟在来福身后,被带到了云媞跟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小夫人,小的是冷大夫的药童,小夫人只叫小的狗尾儿就行……”
这狗尾儿若不说是七八岁,瞧着就只有五六岁的身形,单薄极了。
入了秋,身上还穿着夏季的单衫,袖口歪歪扭扭地贴着两块补丁。
察觉到云媞目光,狗尾儿双手背在身后,局促不安道:“不知道小夫人叫小的什么事。若没事,师父还等着我……找药。”
是个机灵的孩子。
云媞叫来福拿来糕点给他。
狗尾儿双手接过,目光不敢在糕点上多看,口中却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云媞笑了,“你的手,如何伤的?”
“我的《素问》背得不好,师父罚。原是我该受的……”
他话还未说完,身子一斜,竟是被云媞拉着手腕,轻轻拽到了跟前。
狗尾儿一惊,手中糕点都滚落在地,“小夫人,我、我……”
“你骗我。”
云媞清冽的声音,截断了狗尾儿的话。
他近距离瞧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小夫人一张粉面,眸子如夏日被井水浸过的黑葡萄,又黑又亮。
狗尾儿张了张嘴,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清。
云媞:“你手上根本不是戒尺罚的,倒像是利器割伤。怎么,你师父用刀剑罚你?”
狗尾儿反应过来,忙道:“不是、不是的!这、这是我翻找东西,不小心被碎瓷片割伤……”
“找的什么?”
“找、找药……”狗尾儿咬着嘴唇,声音低下去,“师父前日扔出去的酒坛子,叫我寻回来。我只寻回来了半片,师父罚我……握在手中……”
他小小的手,在云媞手中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