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时不过随口一问,此刻点了点头,见惠郡王妃虽然依旧木然不语,江徽珠这侄女倒是一双眼睛不住朝自己扫来,见自己看她,就露出忐忑与讨好的神情——知道她是怕了,也难怪,原本江徽珠不过是气不过当年跟陆荷的婚事即将成功却告吹,加上嫡母有命不好违背,想过来踩婶母一脚出口恶气,结果笃定无比的嫡母竟翻了船——这已经很要命了!
毕竟太子妃是那么看重嫡庶的人,她这庶出孙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私下见到嫡祖母呢!对于嫡母来说是颜面扫地挨顿训斥受点罚的事,对她估计这辈子都没好果子吃了!
结果事情的变化比她预料的还要悲剧,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对嫡祖母悍然下了杀手!
如今这情况,江徽珠若不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估计也跟惠郡王妃差不多了。现在怎么能不讨好唯一一个可能给她说上话的婶母?
“你十六婶母呢?”秋曳澜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实话,她对江徽珠的报复,虽然说肯定不痛快,但要说多生气多伤心也不见得,一来以她如今的身份跟辈分,这么跟个晚辈认真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二来江徽珠虽然插了一脚,到底没能真的叫秋曳澜吃亏。
三来是最重要的——江徽珠跟樊素节定了亲,樊素节的胞妹樊素练,那是江崖霜跟秋曳澜夫妇两个都十分满意的徒弟媳妇,冲着樊素练的面子,秋曳澜也要拉江徽珠一把。
毕竟,太子妃遇刺的真相不可能曝露出去,对相关人员的惩罚,也肯定得找其他理由。而江徽珠除非被处死,否则她总归是樊素节的妻子——她在宗室地位再不高也是宗女,樊家再清高,敢退宗女的亲?!
这种情况下,江徽珠不好,也等于樊素节不好。秋曳澜这些年来没少受樊素练的伺候,当然对她爱屋及乌,少不得给樊素节打算下。
至于说江徽珠被处死这种情况,秋曳澜觉得太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江徽珠显然跟江景珩暴起行刺之事没有关系,她虽然是庶出,也没什么长辈特别宠她,可作为太子膝下唯一一个成年的孙女,又不像江景珩那样失语多年被断定出不了头,未来夫家还是深受昭德帝照顾的樊家,在京中如今年轻一代的贵女圈子里,到底还是个人物的。
就这么贸然死掉,死之前还恰恰去过东宫,在东宫还恰恰给惠郡王妃请过太医……很难不引起怀疑!
再说不把庶出孙儿庶女放心上的是太子妃,太子平常虽然没有特别照顾哪个庶出的孙儿孙女,但当年回京吊唁济北侯时,接受庶出孙辈拜见时,态度可是不坏——未必狠得下心为了太子妃的事,迁怒孙女到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当然,就这么让江徽珠过关,那也太轻松了。
为了避免这个侄女往后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秋曳澜觉得不能放过这个调教的机会!
所以权当没理解她目光中的哀求,只闲闲的问着敬郡王妃的情况,“方才还没听许太医说她是生是死,如今抬出来了吗?她在哪里?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