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出宫了,即使有驸马跟你换班,家里两个孩子那么小,还是得好生安排下才稳妥不是?”太子妃却立刻板起脸,显然是言尽于此。
打发走女儿,太子妃才收拾了下心情,宫人进来禀告:“惠郡王妃与崇郡王妃来了,道是已经在偏殿安置好,过来听候吩咐!”“着她们进来吧!”太子妃虽然刚接到这两媳妇私下掐架的禀告,但事情尚未调查清楚,见了面却也只字不提,只打量了下她们,见两人都是气定神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哼了一声,面上则淡淡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倒没什么事要吩咐你们。不过过会你们皇祖父与父亲怕是会过来,到时候都得迎驾。如今过来了,倒省得我待会还要打发人去喊你们。”
两人连忙应下。
接下来太子妃就没再跟她们说什么,只喊了管事上来禀告事情,挨件处置。
两妯娌素受婆婆宠爱,在太子妃面前向来都是敢开口的,本倒也想凑上几句,无奈太子妃这会处置的全是东宫与紫深宫这边的相关事宜,做媳妇的若在这两处插话,未免有觊觎的嫌疑,只好闭嘴,乖乖儿立规矩。
“莫不是婆婆已经知道我们掐起来的事情了?”妯娌两个也不是傻子,见这情形自然要怀疑——但太子妃不提,她们也不敢确定。
好在两人各有依凭,要说多么惶恐也不至于——楚意桐心想:“夫君太孙地位稳固,母亲素来是愿意给正经儿媳妇脸面的,更遑论我还是母亲亲自所择……不过是掐了一下,吃亏的还是我,便是被人看到,禀告到母亲跟前,母亲也定然不会怎么责怪我!”
秋曳澜则想:“即使公公婆婆都打定主意要抬举惠郡王府了,终究也不可能灭了我们崇郡王府满门,琅儿如今还在皇祖父跟前呢,难道为这么点小事,竟要削了我这个亲娘的脸面?!”
所以被冷落了也没什么悔悟的意思——太子妃看的嘴角直抽:“我还道她们进来之后就会请罪,自己把事情经过讲出来!谁知她们倒真的跟没事人一样,如今的年轻媳妇简直就是胆大包天!难道她们还以为在紫深宫里都动上手了,还能瞒着我不成!”
正恼怒的想着查清经过后怎么敲打这两不省心的媳妇,外间宫人来禀告了:“圣驾将至,敢问娘娘是否现在就至宫门迎接?”
“自然!”太子妃只好把恼意按捺下去,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对两个媳妇道,“都过去吧!”
婆媳三个到了宫门前,恰好远远望见帝辇被簇拥着过来。
昭德帝在宫门前下了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下来后又返身,从辇中抱出个雪肤乌瞳的锦衣男童,亲自抱着放到地上牵了手,这才笑呵呵的朝紫深宫里走,走到一半那男童仰头一看,忙挣开昭德帝,上来拜见:“祖母、八伯母、母亲!”
可不正是江景琅?
本来他昨天应该就被江崖霜带回去了,奈何下雪天,昭德帝心疼曾孙,直接把他留下。原本今日江崖霜下差时若雪停了,会再到宫门前去接他——偏偏一早陶皇后就发了病,他自然还滞留宫中。
秋曳澜想不到的却是昭德帝过来探望陶皇后,竟然把他带上不说,还携他一同乘辇——转头看一眼帝辇后面,太子、诸王、诸郡王、国公什么的,一大串人正在陆续下辇,其中太子也带上了江景琨,不过江景琨比较顽皮,下辇时没等太子抱他,就自己跳了一下,结果穿成球的小家伙果断像个球一样滚在雪地里——左右宫人赶紧扶了他起来,替他扑打着身上的雪沫。
江景琨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东张西望的似有些不耐烦,看到秋曳澜这边,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似乎有点委屈有点生气,恨恨的转过头去!
“这小家伙,似还在记恨我当初让常妈妈把他抱走的事?”秋曳澜对他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暗叹,“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点大,你道我愿意你走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