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儿打定主意要压住江贵妃,不让她因为怀孕翻身——却不知道她这命令正中皇帝下怀:“江家大房如今每况愈下,绝不会放弃从后宫之中谋取反败为胜的良机!贵妃有孕便是一个极好的契机,他们必然会有所动作!而现在皇后出手打压贵妃,江家大房的精力势必要着落在襄助贵妃上,在其他地方自会分散……”
岑巍进谏:“贵妃自入宫以来处处不如皇后,如今有孕,陛下更是得知消息的第一日连鹊枝宫都不曾踏入!明日前去时,是否需要抚慰一二?免得贵妃劣势太盛,心灰意冷!”
皇帝颔首:“当然!”
次日皇帝到了鹊枝宫,按部就班的跟江徽芝寒暄了一阵,命宫人退下后,忽然道:“皇后虽然不喜你,但为着老济北侯的托付,还有她的名声,想来不会苛刻你的。你有什么需用尽管去跟她提——为了你好,朕以后也不会很关心你,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江徽芝呆了一呆,霎时间泪如泉涌:“能够听到陛下这番话,妾身也是心满意足了!”
“你才有孕,情绪不要太激动。”皇帝的语气很淡,却难掩关心与无奈,“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朕没什么能为你们母子做的,只能少来几趟,免得你们招了眼!”“妾身明白。”江徽芝流着泪道,“妾身原本以为陛下不喜妾身,今日方知陛下……陛下一片心意……妾身……妾身真是糊涂啊!”
……皇帝跟贵妃私下的交流很成功,双方都感到收获很大。
“朕暗示贵妃,不是朕不喜欢她,不愿意给她贵妃应有的尊崇与地位,实在是被江家所控,身不由己!贵妃与皇后素有怨隙,如今又涉及到两人亲生骨肉的前途——她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劝说江家大房去坑四房,好扳倒皇后的靠山!”
这是皇帝的想法,“四房哪有那么好对付?大房不知道要费多少脑子……这样在朕真正要做的事上他们还是少点脑子让朕轻松点得手吧!”
而江徽芝则是这么认为:“果然皇帝虽然一直把傀儡这份差使做的很合格,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再者偌大后宫就皇后跟我两个人伺候他,我也算美貌,又正当年轻,他怎么可能讨厌我呢?无非是慑于太后、皇后不敢表示亲近!身为九五至尊被管成这样,没点怨恨怎么可能——我又口口声声理解他,恐怕他越听我说理解,越觉得屈辱!”
匹夫一怒尚且能够血溅五步,何况天子?
“二曾叔公卧榻已经数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世。没了他这座靠山,江家四房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一房都不好说!好在他们挟兵权之重,我们这一房也有朝堂上的优势!若能推动陛下亲政,即使只是名义上的亲政,太后的地位就将受到削弱,如此我在后宫里能好过不少不说,以后我们这一房打着陛下的旗号也能让四房有所顾忌……”
“只是四房也知道他们在朝中势力单薄,与淮南王结亲拉上了淮南王,再加上薛畅与十九婶娘家兄长的师徒关系,这事儿还得好生筹谋一下,免得弄巧成拙!”
宫里这些争斗先不多说,且说秦国公府内,秋曳澜从知道西疆大败后就替秋静澜担上了心,从二月初才得知消息,到现在三月末了,前前后后近两个月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