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孙来胜战战兢兢的声音,他压低声音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孙来胜刚得到消息,就一刻不停的跑回来,他对李知说,被关在牢里的李彻秘密求见,李知想了想,叫晚上把人带到寝宫。
既然是秘密求见,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眨眼月上三更,李知穿着寝衣,斜斜的倚靠在床边,不多时,有几个人于暗暗夜色中,押解着李彻走了进来。
孙来胜唤了声,他扬了扬眉,懒洋洋的招呼道:“把人带进来吧。”
李彻被推搡着进到寝宫内厅,身后人飞起一脚,他两腿一弯,扑通跪在跟前。
李知啧了声,粗粗的打量了他一眼。
上次见他是在朝堂上,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而他便是以这般屈辱的姿势,仰视着他。
再上次见他则是在七年前,那时候他被大声斥责着谋逆的罪名,而李彻立在越武帝身边,作为最受宠的皇子,满脸悲悯与不屑。
世事如水轮流转,七年便是一个轮回,不,这是终结,天与地不再错位,回到了本该在的位置上。
李知用脚尖提起他的下巴,觑了眼,旋即面露嫌弃,那张被火烧的坑坑洼洼的脸,实在叫人作呕。
“真丑。”他淡淡嗤声:“叫人看了恶心,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天马上要亮了,不睡也无妨。”李彻如此回应着,无视左右身边的人,他自顾自的随性换成了坐姿。
李知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大胆!朕面前,你岂敢如此放肆!”
“哦?”李彻笑了笑,朝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放肆又如何?眼下这般处境,难道我对你恭恭敬敬,你便能放我条生路?”
“……”
“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个死人了,左右这一条命,早晚都要死,还不如随意些。”他换了个姿势,托腮看向他。
大殿内灯光通亮,殿内万物皆可看清,从李彻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一并把他眼角的皱纹,藏着的白发,看到眼里。
李知在整个皇室子弟中排行老二,他比他大不了多少,差不多如今已有三十五岁,可大概是命运的摧残,让他看起来要衰老沧桑些。
“眨眼间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李彻像是唠家常般的缓缓开口:“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