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风动作麻利的拆开信,映入眼帘的一行字,就让他的眉心狠狠的拧起来,紧跟着手不由的攥紧,平展的信纸被捏的皱巴巴的。
丘川直觉不好,压低声音试探着问:“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沈随风不答,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纸,恨不得在上面戳个窟窿出来。
他的脸绷的很紧,紧到太阳穴的青筋都突突的往外跳,人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丘川记得,之前沈随风去了趟绥彰,因为李潜被找到了。
当时他确实建议,索性斩草除根,将李潜杀了,以免除所有后顾之忧,但那会儿他做了决定,而他,不是会轻易更改决定的人。
那么……
丘川不敢多言,甚至连目光都低低的垂下,没有抬头看他。
他猜测着,看这样的情形,有极大的可能,让李潜跑了。
先帝在世时,以天地为囚笼,令他至那般惨烈的地步,都能被他翻身满载荣光,步步登至今天的青云之上。何况是小小的铁笼呢?
能困得住他才奇怪呢!
丘川作为奴才,不敢妄议主子的不是,不过在有关于李潜的事情上,不得不说,沈随风有点情敌,也有点狂妄了。
“主子?”
秋日的晚风,混合着夕阳的柔软一并吹来,偶尔能感受到几丝萧瑟的寒意。
沈随风的头发被吹乱,有几绺散落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衬的那张俊脸,更加阴沉。
大概是夕阳的余晖照耀,他的表情看的不甚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秋风吹起又停,停了又吹,一直沉默着的沈随风,忽然笑了。
起初是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后来声音爽朗嘹亮。丘川有点被吓懵了。
“有意思。”他看着沈随风,将信件缓慢的折叠起来,口中重复着同一句话:“有意思,真有意思。”
“主子……”
“这样游戏才更刺激更具挑战性不是吗?”他忽然转过头来,漆黑沉稳的瞳仁里,是平静的霜,也是翻滚着的浪。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
沈随风已经将信件整理完毕,他长叹了口气,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
风细细的吹,偶尔他的呼吸,都有些不真实。
他顿了顿,才淡淡的开口:“李潜将狱卒杀死,然后逃离了绥彰,陈大人并没有在当地找到他们的行踪,苏漾还在夀春,按照道理,李潜应该是来夀春了,他或许已经到了,藏在某个角落里,又或许是没到,还在路上。”
“他如果活着出来,势必会追究陈大人一事。”丘川担忧:“属下恐怕陈大人那处,会牵扯出我们来。”
“这怎么能牵扯出来我们呢?”沈随风幽幽转过头来,口吻理直气壮的几乎要诓过丘川:“我们什么都没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