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心中有数,颇为为难的摇了摇头:“张建明,本案物证没有,人证全都指认你,就算本官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大人!”张建明惊呆在原地,他仍保持着跪着的姿态,仰头看向李定安的时候,满眼都是浓浓的失望:“你得为小人做主啊!”
中年单薄的男人,眼里蓄满泪水,就连声音都哽咽了:“小人一家老少都靠这几亩地活着呢!没有了这些地,可怎么活啊!杜公子给的银子,哪里支撑得起以后的生活?大人,你这是在把小人往死路上逼啊!”
普通的农民,土地就是一切,掠夺了土地,就是剥夺生的权利。
李定安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有心无力啊!
大不了,偷偷的拿钱救济一下罢了!
或者过几天,他再去求求杜智多,请他高抬贵手。
他不缺银子,也不缺那一两块地,等他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把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李定安心中做着盘算,余光注意到李潜,已经意兴阑珊,索性说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多搜集些证据,或者你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或者人证,到时候你再来请本官做主!本官今天是爱莫能助!”“大人!”张建明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李潜的腿:“钱大人,求你给小人做主啊!”
李潜皱了皱眉,轻轻的踢开他,慢悠悠的道:“李大人不是已经给你做主了吗?认证物证你都没有,还能怎么做主?”
“就是!”杜智多哼笑,得意的道:“他凭白冤枉杜某的,哪里有证据?无非是想多讹诈杜某的钱!”
“杜智多!”张建明见申冤无门,突然站起来,指着杜智多骂道:“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你们心里都清楚,至于你们!”他又看向李定安、李潜、苏漾,以及同村的几个村民:“胆小怕事,明知真相如何,还装聋作哑!你们不让我活,好,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他扭头朝着河水拔腿就跑,苏漾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猛地抓住李潜的手:“快拦住他!”
李定安也不想看到悲剧发生,忙不迭的叫人跟上去。张建明是做惯了苦力的,跑起来速度竟然十分快,想来也是求死的心急切。
还来不及众人追上,他就纵身一跳,跃进了河里。
河流波涛翻滚,瞬间将她吞没。
骨子里面天生带来的正义感,令苏漾再也克制不住,她绷紧下颚,快步站起来。
一只手将她按了下去,李潜朝她摇摇头,旋即拍拍她的手,出声道:“把他捞上来,出了人命谁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