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激动,这份激动来源于,他似乎猜到苏漾要说什么。
“既然本质上一样,那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和离?他人要说什么,便由着他们去,我堂堂正正,又岂会被那些东西击败打倒?你要是死了,我作为你的发妻,就给你收尸,为你守灵,送你下葬,给你上坟,我会日日记挂你,年年祭拜你,直到我死了,到那时再与你葬在一处,生同衾死同穴,这不就是结发夫妻的意义吗?”
她平静的一番话,说的李潜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几乎是狼狈的闭上了眼睛。
长兄造反被打入天牢时,他没哭,他被指畏罪自杀时,他没哭,母后发疯进入冷宫时,他没哭,再接着他被牵连放逐,被人追杀被人下毒时,他都没哭。
这些年来,他经历的事情越多,身体里流淌的血便变得越发冷漠。
他不惜利用苏漾,让她嫁给自己,把她当成棋子,在那时,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后的每一次感动,都是这枚棋子带给他的。
她不止一次的让他想哭。
李潜怅然的想,他是有些遗憾的。怎么能不遗憾?
如果早知道苏漾是这样美好的女子,他断然不会和她有个错误的开始,他会给她个美好梦幻的开始,让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
哪怕现在他对她感情盎然浓烈,也不能否认的是,他们二人的开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一场利用。
以前他不觉得可怕,甚至狂妄的想,就算苏漾看穿了他的局,他都无所谓,她该感谢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但现在,他忽然紧张害怕。
她那样的性格,一旦发现他起初的打算,她会原谅他吗?
李潜刻意去逃避着某种不想看见的结果。
他幽幽的想,或许他等不到那天,因为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之后,他还能活着吗?
“睡吧。”他说:“乏了。”李潜的睡觉相当于昏迷,第二天一大早,苏漾怎么都叫不醒,试探他的温度,烫的惊人,柳离岸匆匆赶来,苏漾在床边守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