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为了讨好陛下,也不用一下就把他们都得罪死了吧?我可是得到消息,十家已经准备好要对付你的长路镖局。”
“九郎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儿!十家连手,连陛下都要斟酌一二,你的长路镖局势力再大,也不一定承受得住。”
“”
吴宁默然摇头,“非是我讨好女皇。”苦笑道,“而是七姓十家命不久已,我得和他们划清界限啊!”
“嗯?命不久己?”太平一怔,“这又从何说起?”
吴宁却是答非所问,突然来了一句,“殿下产业之中,可有存粮草?”
“存粮?”太平被他带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下意识道,“本宫除了禄田与食封,在洛阳和长安倒也有几家粮铺。”
“可是具体今秋存了多少粮米,倒是得问高延福了。想来,十几万石米粮应该是有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太平回答完了,这才反应过来,“少转移话题,说,为何说七姓十家命不久已?”
哪成想,吴宁要本就不想告诉她,继续胡扯。
“太好了!十几万石也是不小的数目。”
吴老九凑到太平耳边,“你听我的,让高延福赶紧把这些粮米都归拢起来,过几天全高价卖给武承嗣。”
“啊?”太平显然又被他带跑偏了,“卖给武承嗣??他又不傻,高价收粮做甚?”
“因为”吴宁这回倒是没左右其词,“因为快要打仗了。”
“什么!?”太平大惊,“和谁?”
“突厥。”
“不会吧?”太平不信,“岑相舍命北上,不就是为了在今冬避免战事吗?”
“呵。”吴宁干笑一声,“岑老爷当然是这样认为,可是”
“不是人人都是岑长倩,却是有人想今冬开战。”
“谁?”
“默啜。”吴宁说出一个名字,随后又道出一个名字。
“还有咱们的陛下!”
“不可能!”太平满脸愕然,极是不信,“你说默啜倒还合情合理,陛下!?”
“陛下才不会那么武断!”
“明知冬战于大周不利,冒然开战必死伤惨重,陛下怎么可能选在这个时候与突厥开战?”
“呵呵。”
吴宁干笑一声,却是不知道怎么与太平解释。
对于统治者来说,从来没有绝对。
当战场的死伤毫无意义,或者不能换回等同的价值,那武则天当然尽量避免开战。
可是,一但战场的代价可以换回更大的利益,那么武则天是不会在乎多死几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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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除了莘州穆子期依旧火热,洛阳城中有另外一个传闻悄然而起,那就是:
大周边将默啜和亲的真相。
原来,这个默啜表面投周是假,暗中劫掠是真。
今次和亲,更是以开战相要挟。女皇被逼无奈,这才派淮阳王和岑长倩去和亲。
而更让百姓惊骇的是,这个默啜也不是真的要和亲,而是明里修和,暗中却积蓄力量。
若非是长路镖局的穆氏兄弟从通商的蛛丝马迹之中发现了突厥各部集结边境的事实,前来神都报信,大周君臣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而女皇陛下为了拖住突厥避免一战,还是决定派淮阳王与岑长倩去突厥送死。
这个消息一出,可就热闹了。
要知道,武周传习盛唐之威,当年横扫六合,荡寇八方的威势尤在。
百姓们听闻了这么一件窝囊气,当然是群情激昂,愤愤难平。
当年太宗在世,把突厥追到了海角天边,哪曾受过这等鸟气?如今一个默啜小儿也敢与虎谋皮?
愤怒之余,也是暗自感叹,“女人当家就是软了点啊!若换了太宗,哪怕是高宗在世,也不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吧?”
一时之间,武则天声威大减,成了软弱的妇道人家。
连带朝中一些腐朽老儒也是心中窃喜,武皇势微,说不定正是还政于李唐的上好时机。
也只有少数明眼人才暗自皱眉,此事绝对不简单。
而太平此时也是纳闷儿,暗说:“这个消息是吴宁传出来的?却又不像。”
“那会是谁?”
想到这里,太平不敢往下想了。
想像一下,现在的武则天在民声之中已成软弱之态。
如果
如果岑长倩和亲不成,反被害突厥的消息再传回来老太太还能说不战吗!?她敢说再忍吗?
想起吴宁说武则天有心开战的那句话,太平浑身一震,脊背生寒。
她想到一种可能,这个民间传闻可能
可能就是她的母亲武老太太自己放出来的。
如果真是武则天自己,那她就是把自己逼到了墙角,开战之心更是无可动摇。
“高长史。”
想到这里,太平也不迟疑,对吴宁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
高延福还不知道其中利害,“小人在,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