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平公主的担心不无道理。
大唐虽是奔放,却也不是不讲究世俗礼法。一群男男女女河边野炊,且还是是官道之侧,众目睽睽之下,确实会引人侧目。
不多时,吴老八抱着一坛淡酒、一壶酸乳,还背着半扇羊肉,颠颠地回来。
待引火烤羊,炊烟升起,岸边这一块儿不显眼也难了。
路上行人无不好奇望来,只见一帮红男绿女好不快活,居然在河边儿上烤起肉来。
而且,许是觉得吴宁那句“没人认识你”起了作用,个个都放下了矜持,撒开性子,劝酒欢闹之声扬扬沸沸,好不热闹。
行人们感叹年轻真好之余,也是摇头苦笑,“这帮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纨绔,胡闹都闹到官驿上来了。”
而此时,离吴宁等人不远的岸边,一个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这边。
只见他一身锦绣的儒袍,在江风之下微有飘扬,一柄折扇攥在手中,负于身后,眉眼之中略有几分贵气儒雅,看着不远处围坐江边的一个身影微微出神。
下意识问了一句:“那几人是何来历?”
这话是问向身边仆役的。
那仆役也是心苦,暗说,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小的哪知道这是谁家的二世祖跑到这儿来现眼?
可是,做为一个合格的仆从,就算答不上,也得蒙啊!
只得道:“好叫主人知晓。”
望向那边,又偷瞄了一眼只家主人,“应该就是几个纨绔子弟游兴大发,却是忘乎所以了。”
“要不,小的去呵斥他们离开?别扰了咱们的游兴。”
“嗯。”中年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茫然点了点头。
随之又反应过来,急声道:“不必。”
说完,继续望着那个窈窕身影,面有痴色。
“此等女子却与纨绔为伍,当真轻贱了呢!”
“哦。”仆役明白了。
顺着主家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一伙人,一共就三个可称“女子”之辈。
一个还没退奶牙,显然不是。
还有一个,气质非凡,看上去双十年纪,却有些寡淡,显然也不符合自家主人的口味,那就应该是第三个无疑了。
仆役定睛细观,果然不俗。那小模样甚是颜丽,如含苞晨朵,让人欲罢不能。
而且,那小娘子言辞神态还有几分俏皮,更是家主喜好的那一款。
暗自一笑,谄媚道:“确实可惜了。也不知这小娘子是不是眼浊,竟与这帮人为伍。”
抬头见自家主人还没回魂,又道:“主人何不上前攀谈?”
“嗯?”中年人一愣,似有意动,又觉突兀,“这不太妥当吧?”
“有何不妥?”
仆从显然极是通晓主家心思,“那些纨绔粗鄙之人怎能与主人相较?”
“那小娘子就算再瞎,这明摆着的事情,也不会不知吧?”
拱手下拜,“主家就当是解救良家于水火,也当上前攀谈,引之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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