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秉文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神有些茫然地站立在原地。
看上去已经陷入震惊中无法自拔,实际上脑中已经在疯狂回想这些年所有相处中的疑点。
难怪,难怪父亲会把一些和皇家有关的事情称为他的使命。
难怪明明两个都是儿子,他受到的优待与资源是萧秉安的数倍,家中长辈对两个孩子的要求简直天差地别。
难怪在某些时候,父母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想尽办法救他于狂澜。他当时因为这份亲情而感动,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亲情。
难怪……
萧母一见他沉默,心里就打鼓。
毕竟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孩子,就算没有那层血脉相连,两个儿子与她而言早就没有区别。
她跟着站起身,斟酌着安抚:“秉文啊,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
就算不说,一切也在往他们所预料的方向走。
何必特地说出一句会影响感情的话?
萧秉文这才回过神,对上那双含着血丝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吓到他们了。
褪去华贵的身份后,这也只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而已。
他伸出手臂,等着萧母抱住自己,把额头抵在母亲肩上,低声安抚:“娘,不用这般。不生而养,倾尽资源将我培养成如今的模样,你们于我而言恩人,更永远都是我的再生父母。”
京城是吃人的地方,各大权力盘根错节,他无论落到谁手里都随时可能被撕咬殆尽。
是他幸运,才进了萧家的门。
“好,好孩子。”
不过四个字,萧母喉间的哭腔再没抑制住。
仔细聊过当年的事情,把两位老人安抚好,哄着他们睡下,萧秉文才回到自己房中。
周身陷入寂静时,他的心也渐渐沉寂下来,重新复盘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庆幸当时自己在面对不公的皇权时,毫不犹豫选择了与其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