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锦不紧不慢道:“上一个拥有这幅画的人是位雍地的富商,现在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
穆采沉默了。
画中无日夜,他都不知道竟然已经出了人命。那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秦重锦说:“这颗桃树我必须要带回去管教。不过……”
对方从刚才到现在,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非常干脆利落。这会儿突然一个停顿,穆采忍不住问:“不过什么?”
秦重锦神色如常:“不过孩子的管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很依赖。你得和我一块回去。”
张叔:“……”
张叔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一番对话,为什么听起来如此似曾相识?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在场众人只见那红衣美人发如泼墨,纤细的脖子犹如天鹅的脖颈。他高高地昂起头来,盈盈的眼波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倔强:“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如果我说不呢?”
他前一句轻的近乎呢喃,后一句才像从胸腔里憋出来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点狠厉。
美人发狠,就是两道远山一般的眉毛倒竖,睁大的眼中藏着流星,整齐的贝齿咬着嫣红的下唇。不过一个简单的神态动作,也叫旁人看得如痴如醉。
全然没有厉鬼的可怖。反倒是这样鲜活的神情出现在对方的脸上,叫他本就精致的五官就好像在发光一样,叫人完全挪不开眼。
秦重锦一顿。
他举起手中那团胖嘟嘟的娃娃,正色道:“你的采采不要你了。”
小桃树一愣,刚刚止住的抽泣又开始了。豆大的泪珠顺着他软绵绵的脸颊往下落,肉肉的小手朝着穆采张开,口齿不清地哭道:“呜呜呜……要,要采采……呜……”
秦重锦转过头,对着穆采道:“我不能怎么样,但是他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