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近了舒亦寄才发现,别人口中高不可攀的主帅看起来其实比他大不了多少。和北陵城中大多数的高等魔族一样,青年黑发紫眸,相貌俊秀出众。
眼带桃花,嘴唇微翘,笑起来分外好看。
舒亦寄正在收拾药箱的手一抖,彻底乱了方寸……
自那天替主帅单独疗伤之后,他对待工作就更勤勉了。山高崖陡,别人不敢去采药草的地方他敢去;战事惨烈,别人嫌弃的重伤士卒他也愿意医治。
只要能替那人稍稍分担一点压力,舒亦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可惜世事无常,他的美梦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碎。一场战事中,灵洲那边多了一群背着七弦琴的修士.
当他们隐藏在后方,开始弹奏乐曲的时候,妖族和魔族的士兵就会被那琴声所惑自相残杀。
魔域一方因为事先毫无准备,遭遇了惨败,就连一直身先士卒的主帅也被人活捉了去。
落玉川西线的魔族阵营没了主帅,从此兵败如山倒,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溃散。没过多久,就连身为军医的仲遥华也成了灵洲人族的俘虏。
他和众多被抓住的妖族、魔族一起被关进了九霄派的地牢。好在他是个只会治疗伤员的小角色,身上并没有什么灵洲想要知晓的机密。
即使被丢进了地牢,也没人刻意为难。不过是饥一顿饱一顿,在这牢中等死罢了。
每一天都有魔族被拖去受审,每个月都有妖族和魔族受不住这份折磨死在牢里。
舒亦寄过得浑浑噩噩,靠着自己的一身医术和求生欲熬了不知多久。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他被一群九霄派的琴修拖到最深处的那间牢房里……
不是用刑审问,而是给魔族治伤。
那魔族背对着他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长长的黑发沾着汗水和血污,几乎把整张脸都盖上了。他浑身遍布伤痕,而且旧伤尚未好全,上面便又覆盖了一层新伤。
这样高强度的折磨,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连舒亦寄自己也不确定,能否将对方救回来。
更何况,就算救回来了,也只是继续遭罪。医者仁心,即使不是同族,也不应该这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