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了几点,睡房的门打开了,邵钧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走了出来,看了殷勤看向他的柯夏一眼,眼神有些不善,直接转身去了浴室,砰锁上了门,很快水声响起,应该是在沐浴。
刚才他累得动不了,但仍然坚决拒绝柯夏要抱着他去洗澡,显然是知道洗澡也很危险,想来这下子缓过来了,自己下床去清理身体了。
柯夏拿起电子笔遮住了自己嘴角的笑,其实这套房里的浴室自己是随便进的,锁也没用,但这时候钧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但一想起刚才钧被他折腾得汗津津地缩在被子里,眼角通红,睫毛湿漉漉,心里就又一阵心痒。
等钧洗干净,穿得整整齐齐,头发带着湿气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直接推门就要出去,显然是要回自己的房间,柯夏连忙喊道:“等等,钧你过来看看这个。”
邵钧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脚一动不动,手仍然在门把手上,柯夏一本正经:“我和你说过当时为什么会回来帝国吗?”
邵钧满脸你休想骗我的样子,但门把手却没推开,柯夏道:“柯桦许诺让我掌军,和阿纳托利他们商量后觉得如果老皇帝要藏下一个虫族基地,必然会动用帝**把守,所以我才辞去联盟军职,回到了帝国。结果我掌军以来,无论是从军饷,还是从军队调动来看,都完全查不出这应该有的军队的痕迹,而作为继任的皇帝,柯桦也似乎完全对虫族基地一无所知。”
怎么会?邵钧这下也好奇了,柯夏道:“如果说柯冀本来就是想借柯桦的身体还魂的话,这些安排不告诉柯桦也就不奇怪了。但这些东西又是怎么瞒过如今掌管帝**的我呢——你来看看最近这几个官员任免。”
邵钧走过来,身上还带着蔷薇清香,那是柯夏专用的浴盐的味道,柯夏满意地眯了眯眼睛,非常喜欢钧身上染上了和自己一样的味道,他翻开了光屏,按开一个人像:“这是格里罗,民政首席大臣。”
“一周前,被催眠的柯桦,将他以贪墨的名义收押待审,并没有什么实打实的证据,帝国官员们对此很是有些意见。”
“格里罗一直是个不太出色的庸官,没什么执政能力,谨小慎微,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特别忠心耿耿,皇帝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算有贪污,多半也不是他自己拿大头,很可能后边还有别的利益团体,这在帝国官员中比比皆是,拿着国家的钱互惠互利,但皇帝的命令还是会拥护。柯冀在的时候也没动他……这个被催眠成柯冀的人,为什么要罢免他呢?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柯夏专心致志翻了下一个人:“我仔细查了因格里罗牵连到的一些人事任免——然后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人。”
“这个,土建部三级官员,涂恺,因格里罗案子牵连,如今已被撤职逮捕待审。”
柯夏眼睛里隐隐含着得意的光,看向邵钧:“你还记得涂浩吗?那个土豪。”
“涂浩并不是第一个涂家从事安全工作的人,这个涂恺,才是他的引荐人,是他的叔叔,他们对外的身份都是不起眼的小官,大部分官员也都不知道他们秘密从事安全工作,即便是涂家人,知道的只是极少数。”
“我不知道柯桦为什么要动他,无论是涂恺还是涂浩,应该都是柯冀的秘密死忠,但是,理论上被催眠的柯桦,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动他们,这更像是一个试探,又或者是一个警告——如果柯桦还有自我意识,这是柯桦做的吗?如果柯桦已经没有意识,完全是西瑞的傀儡,那么这到底是西瑞的意思,还是躲藏在西瑞身后的柯冀的意思呢?”
邵钧专心凑近光屏去拉动看涂恺的履历,柯夏低声道:“非常普通的履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平凡人的一生,出身于算不上特别显贵的贵族家庭,并非继承爵位的长子,资质平平,读了大学,毕业后进入土建部就文职,经常出差,经常要驻扎在工地。”
邵钧感觉到柯夏贴近了他的脸,警觉地离开了些,柯夏忍住笑对他道:“我给你倒杯茶,你慢慢看。”他起身去拿了茶壶,一边倒热茶一边对他说:“这套茶壶茶杯你还记得吗?我打碎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