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说着心里微酸，她在榕城顾家时，顾太太是个十足的后妈，本以为是亲生母亲的顾女士精神恍惚跳楼自尽，她在忐忑不安自卑中度过了青春期，后来她出国了，再回来为了那个所谓的妈跟顾家杠上。

后来遇上了郁商承，再后来得知已经去世的顾女士并非她的母亲，再后来……

母亲这个定义早已在她的认知里模糊掉了，好像不管自己的母亲是好是坏都已经不再重要，而她，也早已过了需要母爱陪伴的阶段。

“云姨和郁叔叔都很爱你！”郁商承突然静静地出声，“很爱很爱！”

他从未跟顾娆提及过她的母亲和父亲，但上一次，在接待姜老爷子的时候，当他看见，她因为姜老爷子提了一句郁家二爷郁长庚，她的眼眶就瞬间红了。

他就知道，她并非不想知道得更多，她想知道，却又害怕自己太伤情。

大概，孕妇都比较敏感，情绪更容易起伏。

顾娆在他胸口靠着，瓮声瓮气，“我妈妈叫周若云，父亲叫郁长庚，我长得像我妈妈还是像我爸爸？”

顾娆说着抬起小脸让郁商承看得清楚，郁商承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像云姨，云姨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

顾娆鼻子太酸了，避开郁商承注视的目光抽了一下鼻子，“你居然夸别的女人是大美人，我会吃醋！”

郁商承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来郁家的时候已经九岁，当时你还在上幼儿园，云姨为了让我跟你处好关系，交给我的任务是每天接送你上学！”

“额！”顾娆觉得很新奇，这种感觉就像是青梅竹马，两个相爱的人最后走到了一起，一个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却一辈子都记得，也连带着背负着对方的记忆寻找着出路。

他们有过的过去是那么的美好！

“你接送我上下学，你不上学吗？”

“我从未去过学校，都是家庭教师在家里教授的课业！”

顾娆本想说怎么这样，没有去过学校没有跟那些同学朋友一起犯二的人生该是多么荒芜的人生，可是一想到郁商承的身份便明白了，当时他被商顾送到郁家，想来对外的身份也是很尴尬。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喜欢你？”顾娆又问。

许是提及到了其他的话题，顾娆心里的悲伤缓和了许多，郁商承见状便开始说了起来。

“不，你一开始不喜欢我！你觉得我是云姨安插在你们身边的奸细！”郁商承说着皱着眉，看样子好像很委屈。

而当时的郁商承确实也是觉得很委屈的。

“你们身边？”顾娆抓住了重点词。

郁商承被她这么看着，默了默，语气有几分不情愿，“你跟徐锦知！”

顾娆惊讶，原来她跟徐锦知你们小就认识了！

郁商承垂下眼睫毛时眉头皱了皱。

他刚来郁家时，因为身份的缘故很是拘谨。

顾娆比他小了四岁，当时的顾娆才五岁，按理说他一个九岁的大孩子是很容易让五岁的小顾娆听话的。

而且明明第一天来郁家的时候，五岁的顾娆还抱了他。

当时的顾娆一个奶娃娃，长得粉雕玉琢，浑身带着奶香，被她这么一缠，回到卧室的他都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奶香味儿。

不喜欢他人触碰的他第一次感觉，这个女娃娃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

那一天初到陌生的郁家，他睡在陌生的床上，没有把脱下来的衣服给佣人清洗，而是抱着那套衣服，闻着他喜欢的奶香味儿，他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可是第二天就变了，五岁的孩子总是善变的，喜欢的东西也是一天一个样，昨天还缠着说他漂亮要跟他睡，第二天就吵着嚷着要嫁给徐家的那个徐锦知。

理由还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徐锦知长得胖胖的，脸上肥嘟嘟的，她捏着很舒服。

他很苦恼，时刻都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值在降低，事实上也确实，小丫头不再缠着说喜欢他，念徐家那个小胖子的次数越来越多。其实后来想想，顾娆只是因为徐锦知跟她同龄，年岁相近共同话题多自然能玩得到一块儿去。

而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跟九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代沟？

九岁的郁商承对顾娆来说更像是时刻管束她的家长，她当然不会喜欢。

郁商承觉得这样的回忆有甜蜜，更多的是年少时自己醋意太浓，没被醋给活活淹死也是奇迹。

“你来郁家的第一天我就抱了你？”顾娆好奇，当时是不是也像是现在这样？

郁商承忽然忍不住笑了，“嗯，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顾娆更好奇了，五岁的顾娆当年会说出什么话来让郁商承现在回想起来都会笑。

郁商承，“真的要听？”顾娆看他笑容那么深，有种不祥感，不过还是抵御不了好奇心，“要！”

郁商承，“你说，你要跟我睡！”

顾娆：“……”

她小时候，是多么的……奔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