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浔默默地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郁商承接过去后小心翼翼枕在了顾娆的颈脖处。
“不是商言的人?”
唐时域怔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挑眉,“陆少浅?”
难怪他刚才抵达时,那些人的子弹是朝后面飞的,是在跟那人交战,
对方人多,那辆车就一个人,在强势攻击下被逼得节节后退。
不过也不得不说,如果不是那人出手,恐怕顾娆就不是受这点伤了吧?
郁商承眉间阴沉,不答话算是默认,唐时域看他脸色目光动了动,“嗯,下次见到他下手狠些,让他死的痛快些!”
听起来不近人情,可谢南浔却知道,这是唐时域的另类恩赦。
唐时域这人属于天蝎座的,腹黑记仇,上一次陆少浅被他一枪打中结果还让他给跑了,他让人榕江边搜查了一周时间,还不惜在下游拉下两道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想到陆少浅在中了一枪后还能活着在帝都出现,对于唐时域来说,这消息可一点都不好。
他想要宰的人怎么还能活着呢!
车在郊外没停多久,几辆车便疾驰而来,为首的那辆车车门开了,江南冲下车来。
“爷!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身后紧跟过来的江北也是一脸焦急之色,“没事吧?”
他们接到消息时就往这边赶,可出城的距离并不近,幸好唐家的车队在附近。
唐时域这次来帝都没乘坐专机,而是带着人驱车过来,在榕城局子里待了快一个月的他一路走走停停美其名曰散散心。
一路上都没遇上什么风波临到进城却大干了一场。
“我没事!”郁商承抱着顾娆下车。
他说没事,可脸色却不好看,谢南浔要拦替他检查一番,郁商承却抱着顾娆上了江南的车。
江南江北向唐时域道过谢,这才上车驱车在前方带路。
车内,谢南浔叫住唐时域,“我说,他好像特别不想跟我们相处,这是为什么?”
唐时域蹙了一下眉头,把玩着手里的那把枪,瞥了谢南浔一眼,“问我?我怎么知道!”
谢南浔往座位上一瘫,“原本见到的时候我那激动得都恨不得上前抱他一下了,结果被他那冷冷的眼神给吓住了,没敢上前抱!时域,失忆的人都这么戒备警惕?”
唐时域连玩枪的心思都没有了,丢开,“你是庸医?”
言外之意你一个当医生的都不清楚,居然问他,不是庸医是什么?
话说他的心情才不好好吗?一声“二哥”换来一句“别乱喊”!
擦!
都喊了这么多年了,叫他别乱喊。
郁闷!
若是其他人,他的枪子儿已经穿进对方的脑袋里了。
……
夜幕下的帝都街景依然繁华,一辆低调的车灰扑扑地从主干道驶入辅道,在路上一阵七拐八拐地穿梭后进了一个小巷子,这才停了下来。
车一停,车里的人一阵猛烈的咳嗽,良久咳嗽声才停下来。巷子里没有灯,车灯开着近光灯,在四周黑漆漆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亮堂。
车门开了,从车里下来的人在车头前站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车头的枪弹痕迹。
这辆车要报废了。
如果不是他一路朝人多的地方跑,后面追来的人恐怕是躲不掉。
而这辆车一路跑了这么远,到了这里才熄火已经是极限。
他倚靠在车门边,伸手摸到了车门的一处弹孔,忍不住一声低咒。
“妈.的!”差点又被唐时域的人给追上。
骂完后他跌跌撞撞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进了一栋民房,房间里窗帘紧闭密不透风,灯一亮,照得他脸色一阵异样的苍白。
进门后他在简陋的床上坐下,拖着一条腿,借着头顶的灯光,那裤腿的小腿肚上鲜血淋漓。他也浑不在意般,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急救箱,打开来取出剪刀将半截裤腿直接剪下来,露出了被子弹打穿的小腿肚。
商言的下属手里的武器精良,他身上就一把枪,哪里对抗的住那么多人?
没把他人打成像那辆车一样的筛子而只是在腿肚上留下个窟窿已经是万幸了。
腿肚被打穿,所幸子弹并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留到体内,止血后他上了药用纱布绷带缠好。
做完这些他半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两眼失神地看向了灰白色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小饶有没有受伤,如果她在郁商承身边都受了伤,只能说明郁商承的无能。
在帝都被商言压制了这么多年,商言如今没了一条腿性子越发暴虐,得知郁商承还没有死的消息怎么会善罢甘休?原本商老爷子的寿宴就不会太平,按照这种局势发展,时间距离越近更是手段百出。
郁商承早已是这个局里的人,身在局中有太多的变数,而顾娆就是被拖进去的变数之一。
他越想越觉得不妥,神色焦躁中从柜子抽屉里取了一盒烟,打火机刚点燃,捏着烟头的手指就微微一顿,一双眼睛盯住了那扇门。
下一秒那门就被人直接从外面一脚踹开,几乎是门被破开的一瞬间,数把枪对准了床上躺坐的人。
来人唇角含笑。
“陆少,大少找您很多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