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暖在抽烟,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哀伤,听到脚步声时她看了过来,脸上泛起的苦涩笑意让顾娆看着都心疼极了。
她的脚边已经丢弃了四五根燃尽的烟头了。
“人呢?”顾娆走过去,伸手夺了她手里的烟头。
庄亦暖吸了一口气,鼻子有些不舒服,导致了声线都变得有些哽咽。
“他不见我!”
顾娆一听脸色一冷,“我去找人!”
手却被庄亦暖一把扣住,“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庄亦暖坚持,顾娆也不好勉强,跟着庄亦暖离开走出高墙之外。
陆少浅出来得晚一些,在顾娆跟庄亦暖说话的时候,他去找了狱警,问了一些有关庄亦霆的现在的情况。
回到车里,庄亦暖整个人都瘫在了座位上。
“阿饶,你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感觉吗?”
顾娆见她取下墨镜和鸭舌帽,她那双眼睛还是红通通的。
顾娆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无声地安慰她。
“他让狱警传话,让我别再管他了!”
顾娆听着,眉头一蹙,庄亦霆这是在自暴自弃。
“我知道,他这些年活得委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活得窝囊,明明没有杀人,却背负着杀人的头衔在监狱里一蹲就是八年,眼看着翻案无望他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所以才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反正一条路走到黑,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罢了!”
“只是……”
庄亦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微红的眼眶里挤满了泪水,她却怕被顾娆看到了滚落出来的眼泪将脸往旁边一转。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庄家的人是抛弃了他,可我没有……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
庄亦暖双手捧着脸哭了。
许是挤压在多年的苦闷不被对方理解,自己多年的努力临到头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的不甘,她的脆弱,也就是在这一刻才肆无忌惮地爆发了出来。
顾娆担心庄亦暖,这样状态下的庄亦暖不好跟陆少浅打照面,她便拿了手机给陆少浅发了个短信。
告知陆少浅她开庄亦暖的车先离开。
陆少浅回消息说待会会去一趟榕城医院。
顾娆一路将车速减缓,庄亦暖在车里哭了一阵子之后缓过神,“去一趟榕城医院!”
顾娆想了想,“好!”
……
榕城医院VIP病房,谢南浔翻看完记录本上的信息。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翻阅卷宗的人,又转脸看一眼坐在沙发那边翻看文件的人。
“你们两个,一个,把我的医院病房当成了检察院的办公室,一个,当成了环亚国际的总裁办公室!”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好好玩耍了?”他都进来这么久了,除了例行公事地做检查,他们都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谢南浔活脱脱地被当成空气一样给忽视了。
不开心了!
季容受伤的是左臂,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右手熟练地翻开着一本案件卷宗,低着头看得认真。
他平日里性子就比较冷,工作的时候更是严谨,听到耳边谢南浔的声音,他因为被打扰额间眉头还蹙了一下。
抬眸,“谢南浔!”
谢南浔:“……”咦,总算是被人正眼看了。
美滋滋,“容哥!”
“你好吵!”
谢南浔:“……”他要把季容给踹回帝都去,免费占用了他家最好的医疗资源,还嫌弃他。
丫滴!
季容受伤那一夜出现了伤口感染,为保险起见,季容被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的医疗器材药物更全面,季容之所以选择来医院,是觉得医院比唐家更安静。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唐时域跟他弟弟唐时修。
两人因为晚上睡觉是否亮着灯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尤其是晚上,鸡飞狗跳的!
喜静的季容不堪其扰。
“三哥!”
谢南浔将委屈的目光投向了郁商承。
郁商承合上文件夹,“确实!”
谢南浔:“……”扎心了啊三哥,一个二个的!
不过看郁商承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痛快!心情不好?
谢南浔不再待在这里触霉头了,赶紧溜。
过道上接了个电话,有伤患胸腔骨折,拍片显示,断裂的胸骨扎进了心脏。
“谢主任,伤者情况危急,骨科室申请与您联合手术。”
谢南浔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几号手术室?”
“七号!”
他脚步如飞,“五分钟后我过来!”
手术室里,谢南浔看着医护人员剪下来的衣物碎片,蹙眉,“对方什么人?”
“监狱里的犯人,被人打的!”
谢南浔套上了助理递送上来的手术服,正在做准备时,有人进来。
“谢医生,有人要见您!就在手术室门口!”
顾娆没想到谢南浔会在手术室里,她和庄亦暖赶来,被告知受伤的狱犯被送进了手术室。
而屏幕上显示的主刀医生有两个,一个是骨科室的主任医生,另外一个是心外科的谢南浔。
见到谢南浔出来,顾娆迎上去,“是不是打扰你了?谢少,请你务必要救下那个伤患!”
谢南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顾娆,惊讶,“里面的人,你认识?”
他说着看了一眼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庄亦暖,眼神不解。
“事发突然也来不及跟你解释了,等你手术结束后我再跟你解释!”
顾娆在见到谢南浔时内心大呼一声谢天谢地。
可心里也开始着急,谢南浔都出动了,那里面的人一定是伤得不轻。“谢少,请你务必帮帮忙,一定要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