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樊渊的道谢,齐王殿下在他面前坐下,低了低头,看向酒杯里的倒影。
“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程斐瑄懒懒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在手中摇了摇,摇散了倒影里自己的眼神,突然看向樊渊问道。
樊渊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程斐瑄身上,带着几不可见的不解和诧异。
程斐瑄还在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樊渊能看到,齐王的眼睛很特别,漆黑无尽,却又带着别致的光亮。眼形有些狭长,不笑的时候总带着一股煞气。
像是那些咿咿呀呀唱着的戏剧里,红色的脸谱代表忠贞、英勇;白色的代表阴险、疑诈、肃煞;黄色的则代表着枭勇、凶猛;黑色脸谱意味着正直、无私、刚直不阿……
观众只要看着脸谱,就对人物的大概性格有了了解。
而人生又如何不似戏剧?谁说在舞台外,不会有人依从这样的规矩来看人呢?
樊渊斯文俊秀,眉眼是江南水乡的柔和,看着就是翩翩书生。
而他对面的齐王恰好天生长着一张反派脸,五官俊朗却眼角眉梢都是戾气,连薄唇薄幸这一条也给他占了。
只是一眼看去都觉得分外危险。
“当然。”樊渊却露出一丝浅笑,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不巧,他偏偏不信。而且和齐王搞好关系,他也不亏。
程斐瑄搁在膝上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开,他笑起来不似樊渊的浅笑那般内敛,但又不过分张扬,带着一种莫名的豁达:“那就该是我对你说谢谢,而不是你对我。”
樊渊不明白。
但自觉交浅言不必深,也就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