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玉因为被蒙上眼，眼前的世界是漆黑的，可腿上的痛感却更加强烈了。

每一击都像要把骨头敲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酷刑。

直到——

她听到面前响起微弱的电子音，像是手机的免提模式被打开了。

她听到了自己父母的哭声。

却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恐惧，绝望，卑微的哀求。

“别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孩子……我们不查了，我们保证不查了！”

男人粗哑的声音传来：“这次只是警告。再被老板发现你们还在调查，后果就不是你们能承受的了。”

李长玉脑子里嗡地一声。

她这才知道，这场无妄之灾，是她父母带来的。

他们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势力，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

她既是被波及的棋子，也是父母的软肋。

她是最软弱，最容易被折断的一环。

……

再后来，记忆就变得模糊起来。

李长玉不知道原主是如何获救的，也许是被绑架犯主动放出去的，也许是警察赶来了。

总之，后来再有清晰的记忆，已经是在医院了。

白茫茫的世界里，她醒来，耳畔是仪器机械的“滴——滴——”声，手背上扎着冰冷的针管，吊瓶里的液体缓慢滴落。

她茫然失措，稍微动了动身子。

却发现双腿毫无知觉。

剧烈的恐慌感瞬间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她猛地伸手拍向双腿，动作过猛，扯痛了手背上穿透皮肤的针管，鲜红的血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了药水里。

她毫不在意。

“麻药还没过呢……”母亲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拍着她，“别担心，没事的。”

她拼命地想相信母亲的安慰。

她开始积极治疗，积极复健，努力配合医生的指示，怀抱着希望去等待。

可谎言，终究只是谎言……

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辈子。

事实无从改变——李长玉最终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曾一次次试图在舞蹈室找回感觉，却一次次在舞台上摔倒。

她可以正常走路，可快跑已经是奢望，更别提做深蹲跳跃等高强度的舞蹈动作。

她甚至不能再精准控制舞蹈动作，稍微复杂一点的舞步都会失去平衡。

父母告诉了她事实——医生说她的膝关节软骨损伤，同时小腿神经损伤了。

这无法逆转的缺陷不会影响她的日常行动，却永远剥夺了她跳舞的机会。

她痛苦过，也挣扎过。

她跑到舞蹈室里流泪，她如同神经质一样偷偷跑到学校无人的礼堂对着舞台告别，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