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满脸堆下笑容来,道:“也没什么事儿,承你们照顾这么久,没来道声谢,心中十分不安,趁今天晚上有空,过来坐坐罢了。”
花妮端了杯热茶出来给她,她接过来,呷一口,笑的越发慈祥,把茶杯放到小茶桌上,从腰间掏出一对用帕子包着的银镯子来,拉到福字和花妮的手,硬是要一人一只给她们戴上。
两人忙推辞。
她却掉下了眼泪:“我知道你们俩个不缺这些东西,可这是老婆子我的一点心意,若是不收,便是嫌弃我。这对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也算是传家的物件儿,就留给你们,算是点念想儿。”
福字听她这话说的有点不祥,便就笑道:“大娘,你才能有多大,就说这样灰心的话!前阵子大能子不是给你联系了一家收购粉条的铺子么?以后呀,你只管在家做粉条子,不愁没有销路,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花姐扯起衣襟子拭了拭眼,笑:“对,好孩子你说的对,好日子可不是在后头么!”
花妮端出一盘子香辣蟹让她尝尝。
花姐扯了条腿子下来啃着,点头说香而不腻,又带些奇怪的辣,好吃的紧。
花妮便是拍手笑道:“大娘若是喜欢吃,一会弄一盘子带回家吃去。只要你们都说好吃,我就放心了,明儿拿去镇上卖,若是卖的好,以后这些吃不完的虾蟹便都有办法处理了。”
“这孩子就是有头脑,可惜你娘是个没福气的,等不到跟你享福的这一天。”花妮叹道,双眼又潮湿起来:“说她没福,却也有福,虽然说早早就走了,可留下的这一对儿女争气,闺女呢,就会弄钱,儿子呢,生的聪明伶俐,只不知将来会如何。
我家柱儿小时候看着也聪明伶俐的,人见人爱,都说他是个有福的,将来我能跟着他享福呢。”
听老人家说这话,福字和花妮一时都沉默起来。
锁柱不孝的事情人尽皆知,可他并觉得自己做错,听一味听他媳妇的挑唆,埋怨花姐没有能耐,娶媳妇里聘礼给的少,又没给他盖新房子,让他媳妇在娘家几个姊妹跟前抬不起头,自己在村里也直不起腰,完全不念一个寡妇独自把儿子养大的艰辛。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有骂锁柱不孝的,也有说花姐自作自受的,锁柱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小时候被花姐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