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总还是要给她-一个尝试的机会的。
镇里的人各自都在忙碌着,尹方也不例外,她忙着把自己的伴侣被窝的怀抱里解救出来。
鹤匀从踏上马背的那一刻起就想好了死亡。
当年,将军帐下一声婴儿啼哭。
十三一身男儿装,跟随父亲上了战场,见过血流成河,见过尸殍遍野。
十七那年亲眼看着父亲倒于马下,一根长箭直直贯穿胸膛,满腔热血归于薄凉,却原来,人活着的时候,无论有怎样的鸿鹄之志,一旦闭上了眼,什么都不是。
到今,鹤匀廿六,早过了嫁娶的年纪。自靖国的王封她做护国女将军,已有七个年头。
七年时光里,退过外敌,镇过内乱,保得大靖疆土七载盛世长安。七年以前天下人无不赞叹她父亲的忠义,七年以后,天下人无不知晓这女子的骁勇和热血。
临靖三国费尽心思,无不在寻找能大败这巾帼的能人志士。
谁都不知道清都那个青年是从何而来,一柄寒铁剑,一支半月弓,从无名小辈,摇身一变,即与鹤匀相战。
倘使没有他,或许鹤匀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彼年,两军交战时,久攻不胜,关北塞外,黄沙漫天,鹤匀铠甲戎装独自站立在沙丘之上,残阳如血,于她身侧坠入四起的风沙。
身前是横尸遍处,尸身叠白骨,白骨入黄土。
身后是千里大靖,生民山河。
“我这一生,生在军帐,也当死于沙场,如此,倒也无憾。”面对黑压压一片敌军势如破竹而来,鹤匀仰面轻声叹息,翻身上马。
三千将士,背后战鼓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