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愤怒地接过信,目光触及“林天亲启”四个字时,动作变得平缓起来。
“爱惜羽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十二个字,字字有力。
林天看了很久,久到阿左几乎要怀疑这是一篇千字文。
直到池边上的青蛙开始叫了,他这才收回目光,神色森然。
“走吧,进去吧。”
三年他都等了,五年又怕什么。
猩红的天鹅绒幕布在漆黑的礼堂里向两边缓缓收拢,柔软厚重的布料摩擦着舞台,发出的声音仿佛刀锋过砂纸,抓绕着人的心肝。
舞台上的女孩伏在地面上,纤细莹白的手臂裸露在暗黄色的追光灯下,雪白的裙摆丰满蓬松地绽开在女孩光滑的胯骨间。绷直的脚尖,高昂的头颅,优美的脖颈。在明暗交错的舞台上,在沉郁深阔的音域里,女孩浸浴在另一个世界,旋转成即将凋谢的苍白花朵。
这是一场向古老芭蕾致敬的盛典。虽然不过是大一新生的迎新晚会,但这开场一舞,足以使之隆重典雅。
假面芭蕾是芭蕾的最古老时期,舞者佩戴假面,用肢体表出从对黑暗的惊惧愤恐到爱恨交错,最终对死亡伸手交付。
林天没想到会在这样岁岁年年千篇一律的晚会上看到这样水平的舞蹈,就连他一个灵学院的院长,一个对舞蹈一窍不通的书生都能感受到,台上的女孩与黑暗融为一体,将自己交付魔鬼,叫嚣着让撒旦彻底毁灭她的灵魂。
直到灯光骤然亮起,穿红着绿的主持人僵硬这笑容说着和往年相差无几的开场白,林天才幡然回神,那个戴着假面的女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舞台上,仿佛刚刚引颤他灵魂的舞蹈是他全然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