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奴低声答:“不知,只说想见林先生。”
他匆匆走了出去,在廊下停了片刻,接过安奴递给他的伞,重新迈开步伐,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雨中,再也望不见了。
松溪瞧见安奴也撑开一把伞,连忙溜到他肩上。随着他走动,松溪眼中的景色也在变化,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松溪终于看到他了。
小巷里停着一辆马车,只有一个马夫还有一个丫鬟。他执着十二骨节的油纸伞,安静的立于雨中。
那个丫鬟看见他,转身撩开布帘,朝里头说了几句话。不过几息的时间,一名青衣女子便从马车走了下来,身旁的丫鬟替他打伞,他步伐不稳的上前几步,眼眶泛红,似乎在极力忍着委屈,仰着头看他。
他不知所错,低低的哄道:“莫哭,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天。”女子唤了一声,掩面低泣起来,“对不住,松溪怕是要食言了。阿爹欲将松溪许配给知府家的儿郎,松溪怕是……怕是等不到你了。林天,对不住,林天……林天……”
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肝肠寸断,到最后只能翻来覆去的念叨着他的名字。
他愣在原地,雨势大了些,松溪瞧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他抬手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珠,沉默了须臾,上前几步将他搂进怀里,嗓音低哑,“再允松溪些时间好不好,松溪自知配不上你,这次秋闱在即,松溪定会考得功名,届时便上门提亲。你再等等松溪,好不好?”
女子哭得越发厉害,回抱他,软软道:“好,松溪等你,你一定要来。”
松溪趴在安奴的肩上,心口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闷得紧。
原来他名为林天。
府里的人都唤他林先生,松溪一直以为这便是他的名讳,原来不是。
看着相拥的两人,松溪心底空落落的。
真好啊,那个女子能得到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能让他为了他笑、为了他欢喜、为了他不知所措、为了他难过。
后来,女子走了,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屋内。
那天晚上,松溪趁着他入睡,小心翼翼的跑到他床榻上趴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他。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依然眉头紧皱。
松溪在一旁看着,也跟着伤心起来。
松溪在心底朝他呐喊:
如果是松溪,松溪一定不会让你这般难过。
松溪一定天天逗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