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捂着嘴无声尖叫,“老天鹅老天鹅老天鹅!”
虽然他刚刚确实有想到卿长渊,但在镜子后面看到卿长渊也太吓人了叭?
卿长渊眸色沉沉,眉眼一垂,那股子“死吗?我们一起”的调调就出来了。
云奚揣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赶紧往后瞥了一眼,方才外头不知来了什么人,刺客们都去围着说话了,卿长渊所在的角落恰好又有很多层层叠叠的裙摆,勉强能给挡着。
云奚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卿长渊:“这话难道不该是孤问皇后吗?”
他以为云奚出来抱舞女,却不知,云奚出来当舞女。
目光淡淡地从云奚朦胧的肩膀扫过,薄唇微微一抿,弧度微妙。
云奚理不直气也壮:“我来体验民情。”
他揣着颗大不了死犊子的心态,丝毫不怂,这个孝舔犬,他不当了!
卿长渊问:“什么民情?”
云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妓子也是民,我通过乔装打扮,实地调研了歌舞坊的运营方式…”
云奚:“我亲身经历过妓子们的生活条件,才更真切感受到了他们生存状况的艰苦…”
说话间,不远处艰苦女子们的嬉笑声还时不时传入后台。
卿长渊:“…”
叽里呱啦一顿说,卿长渊眉头跳得十分欢脱。
云奚说得很好,以至于全城的歌舞坊通通倒闭,三日之内杀了五十余涉案拐子,刀锋卷曲,血哗啦啦淌了满地。
当然,此乃后话。
前话就是,在云奚深吸一口气准备再编个几十上百句,罪恶之源就被一把捂住。
卿长渊皱眉:“聒噪。”
指尖触着柔软的唇,卿长渊不自觉地蹭了蹭,一愣。
可他还来不及收回手,就被云奚先一步一把扯下,云奚一个排山倒海大转手,几条裙摆哗啦啦紧接而来。
卿长渊:“…”
孤的五十米大砍刀呢?
暗卫们已经准备献刀了,快步走近的却是个颇为熟悉的人。
白无尘。
他走近了,一脸的惊异和悲伤,“奚奚…”
云奚:“白无尘?”
真是见了鬼了。
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吗一个个都在这里?
白无尘是来这里练舞的,白淳要他在文中会上献舞一曲,以此谋夺皇帝的恩宠。
对,就云奚要伴舞的那个舞。
他并不愿意,却不能辜负父亲的嗷嗷大哭,却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白无尘看到云奚就潸然泪下,菩萨落泪,云奚看到白无尘,就想到那一坨堆得高高的石头。
他得记一下小本本,回去了打听一下,或许白玖这种鸟,还有个远方亲戚叫精卫?
一不小心就想岔了,而白无尘见他沉默,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便也肯定了八成。
他竟愿意为了保护自己,做到这等地步!
好一声水烧开了般的悲怮痛哭。
白无尘哽咽:“你好傻!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云奚:“…”
云奚沉痛道:“你才傻,哦,哥哥,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虽然也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不是同一回事,但兄弟情深什么的,不就是你装装我我装装你吗?
但凡他两有一点情谊,也不至于一点情谊都没有。
白无尘嘴唇颤抖着,“…你确定了吗?你一定要这样吗?”
情如滔天浪,心如岸边畔。
这时候收手,一切还来得及。
云奚同样哆嗦着看他,“你不怕,我就不怕…”
衣架边嘎吱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被掰断了。云奚赶紧拔高声调:“你怕吗?!”
云奚好怕。
他怕得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