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衡之被欺近的温暖身体逼着后背直贴椅背,心跳彻底失衡,他的指尖克制不住地握紧,泛出玉石般的白。
也许是过了一秒,或是数秒,卿衡之放下笔,努力维持着镇定,“…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云奚复杂地看着他。
臭流氓还是那个臭流氓,黄花闺女却不是那个黄花闺女。
要是平时,卿衡之肯定会皱皱眉,然后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就像看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就算应了,也要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再过来给他梳头。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卿衡之一个字只写了一半就撂着了。
这人肯定是贼心不死,尚有后计。
簪子一除,柔软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卿衡之拿着的木梳温凉,小心翼翼地梳过发间。
梳着梳着,卿衡之一抬眼,就对进云奚从镜子深深凝望着他的眼,手一抖,几根头发轻飘飘地落了地。
云奚:“???”
云奚:“!!!”
秃如其来的,云奚的心都死了,“我的头发!我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头发!”
卿衡之稍微平静下来,“…抱歉。”
云奚眼圈都要红了,“…整整三根呐,你这个不秃头不知道头发金贵的。”
石头长毛极难,成的仙也大多头发稀疏,不是地中海就是海中地,故而,幸运儿云奚对自己一把又黑又长的好头发十分自豪,感触也十分敏锐。
就好比蛇之七寸,猫的下巴…然后蛇被打七寸,猫被捣下巴,云奚被拔头发。
卿衡之一怔,有点慌。
他原先都没发现,云奚竟这么容易哭。
先前手指划破了口子,云奚哭,现在扯断了头发,又要哭。
但是好像,更可爱了。
卿衡之轻轻地在云奚背上拍,“那怎么办?”
云奚说:“…我也要拔你头发。”
委委屈屈的,“拔五根!”
卿衡之:“好。”
哪怕在这时候,云奚也不忘例行侮辱卿衡之一下,他往后靠了靠,“你坐我腿上,我再给你拔。”
卿衡之眼神躲闪,“…好。”
他有罪,他拒绝不了。
云奚觉得卿衡之肯定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压迫下,痛苦万分。
瞧那眼睫毛颤抖得,耳垂红的。
但看在卿衡之美色的份上,云奚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