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向社会集资是任何一个成熟地商业实体常有的普通举动,是因为外界一些别有用心的炒作针对华星,才会闹得沸沸扬杨。《花木兰》这部新戏要投资几亿港币的巨资,华星集团纵然有能力独立承担这笔费用,也非常没有必要,对不对?不符合商业资本运作地优化资源原则嘛!”
“请问宁小姐,华星集团有信心在这部新戏上收回投资吗?是不是主要依靠海外和国内市场,具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这部戏呢?”
“不一定是国内和海外啦。其实作为香港人,我对本港的市场都算好有信心……我们也希望本港社会上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同好。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的助力,来支持香港的电影,因为利益和前景都是很可观的。因为我们……”
啪!
看到这里,华云丰拿起遥控器一按,把电视关了。
“哈哈哈……”孔儒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倒了两杯红酒,走到沙发前递了一杯给华云丰。笑道:“易青这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在死撑!真好笑,哈哈哈……我怎么那么高兴呢!”
华云丰懒洋洋的往沙发里靠了靠。笑道:“他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一,他没办法用增发新股的办法来重新集资,因为港交所有规定,上市公司要三个会计年盈余超过三千万以上才能发新股,华星上市一共还不到两年,第二,他根本找不到外来的财力支持他,华星股票跌成这样,疯子才拿自己地钱给他打水漂玩呢!所以不管他做多少宣传。找多少门路,最后能救他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咬紧牙关,贱卖他们一伙人手上的华星股份,先把这个缺口填上再说!”
“哈哈,可惜啊!这条唯一救他地路,却是舅舅给他铺好的黄泉路!”孔儒笑道:“舅舅,你真是……没话说,跟着您真是太长本事,太学东西了!”
华云丰淡淡一笑道:“也别太大意。毕竟是孙家那位老祖宗选中的人,人家有什么后着也说不定,记住,小心没大错。台湾那边的钱今晚12点前后运到,一共两船。去接船的人不宜太多了以免警方生疑。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另外让东叔,哑龙他们带上几个得用地就行,不要太招摇。”
……
深夜,码头。
水边的夜风隐隐有些凉意。可是孔儒和东叔,哑龙这些人,包括十一家社团的代表人物们,个个心里都火一般地热。而华云丰却根本没有下车,好象独自出来吹海风似的,一个人坐在车里享受火山矿泉水。
五十亿港币啊!相当于二百亿新台币,已经全部换成了美钞。每张一百元,一百张捆成一札就是一万,一百捆装成一袋就是一百万;每二百袋装一船,每船近两亿美金!
虽然孔儒和他们这些人也都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但是也都没一次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现钞!想想美金多的要用袋子来装,用船来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觉刺激?
“船来了!”孔儒远远的望见漆黑一片的海面上,浮起一条白色的雪线,欣喜地叫道。
两艘墨绿色的中型快艇幽灵一般靠近码头。两个精干的矮个汉子从当先的船上敏捷的跳上码头,接着第二艘船也靠了岸。
两下里对过了暗号,那两个汉子反复盘问了孔儒半天,还是不放心。毕竟是这么多钱啊,孔儒也很配合,不厌其烦的帮助台湾人验证自己的身份。
那边哑龙已经不耐烦了,嚷道:“咩事啊!没搞错!全香港道上的大佬都在这里了,难道还有人敢冒充我们?”
两个台湾人恍若未闻的继续问了孔儒几个问题,最后才道:“还是不行。不见到丰哥,我们不会卸货!”
正说着,华云丰的车门一看。他的司机走下车来,走到两个台湾人中间。
孔儒平时对华云丰这个其貌不扬地司机并没有特别注意,此时看他的架势,竟也有几分霸气的模样。
那人刚刚走过来站定。两个台湾人就惊讶的一起鞠躬,说了句闽南话,态度极为恭敬。
长乐帮发源于福建沿海,自然与台湾传统地这些闽南帮会渊源极深。华云丰的这个司机显然也是个显赫人物,两个台湾人头都不敢抬,又客套了几句,就回头挥手让船上的人开工。
把堆在舱面上的臭烘烘的鱼货搬开,几个赤脚汉子一起打开底舱,东叔等人仿佛看见一片金光从舱板下面照耀出来,刚才因为台湾佬的慢待而引起的不快立刻一扫而空。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把一袋袋沉甸甸的美金搬上岸来。华云丰的司机指挥他们把钱放进大房车的后箱里去;另外还有两辆面包小巴,也都堆满了钱袋。
一群黑道枭雄看着这场面,都在舔着嘴唇。老财迷东叔扑上去就抱着一袋子美钞。乐得嘎嘎傻笑。
孔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东叔把那袋子钱放到车上。
然后,叫小弟马仔们分开警戒放风,孔儒和大佬们聚拢在一起,把华云丰地意思告诉给大家。就是把这些钱化整为零。由他们旗下的电影公司象存票房一样,把散钞存到各个公司的户头,然后汇到寰球地帐户上,关于成功收购华星之后的分赃。前两天孔儒和华云丰就和他们签好了生死状,押上身家性命,各家谁要是背弃盟约,长乐帮和其他各家社团共灭之,牢靠的很。
一切安排妥当了,各家按事先商量好的数目领走了一袋袋钱,纷纷散去了。
孔儒告别最后一位老大,钻进车子,兴奋的对华云丰道:“这回成了!就等易青他们放盘出来卖股份了!”
这么说着。孔儒免不得心里又是一阵惴惴——易青这小子要是不卖股份,那可怎么办?
……
等到那五十亿港币陆续地到了帐,已经是周五了。
孔儒守在电脑前面,眼睛都盯得红了。
“沉住气,年轻人,”华云丰在一旁笑道:“放心,易青一定会放盘卖股份的。明天就是周末了,他一定会赶在收盘之前放出来,这样有两天时间可以调整,周一又是一番新景象了。”
正说到这里,孔儒剑眉一轩,只见电脑上华星股票那根下降的绿色阴线似乎跳动了一下,降地更陡了。
“放了!”孔儒欣喜的叫道:“易青那边放出华星三百万股!舅舅,我们跟进吗?”
“什么价钱?”
“华星五块半!”
“再等等,等他再跌一点再买。”
“舅舅,”孔儒有点担心似的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华云丰,迟疑的道:“要是被别的庄家狙击了怎么办?或者,易青突然警觉了,不往外吐了怎么办?”
华云丰轻笑一声,道:“现在这局面,起码要用二百亿港币才能插进来,油水又只不过是一个华星影业,有哪个笨蛋庄家会插一脚进来;至于易素,哼,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孔儒沉吟着对着电脑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忐忑。突然,华星又动了,孔儒笑道:“易青果然又放出来三百万股!华星五块二了!成交量还不到十万股,没有人买他的帐!”
华云丰一拍手道:“易青这小子该急了,再等等,沉住气。”
“又放了!五百万股!华星四块八!恒指又跌了!”
就这样,一整天,孔儒和华云丰关在寰球的总裁办公室里,看着易青从一开始的三百万股,到后面五百万五百万地往外放。大量的外放量导致了华星股票更快的跌幅,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华星股票已经跌到令人瞠目的两块一了。
孔儒这一天眼睛都充血了,中午饭也没有吃,竟然也不觉得饿。眼看着华星的价钱越来越便宜,而且市面上华星的股份越来越多。可易青那边还象个疯子一样浑然不觉地往外抛股份,孔儒渐渐的按捺不住了。
他粗很粗的估算了一下,回头对华云丰道:“舅舅,可以收购了吧?再不动手。收盘前怕来不及了,市面上的华星股份差不多接近40了,加上我们手上原来有地,应该可以了!”
“好!动手吧!”华云丰果断的下了决心,他在另一台电脑上算出了大概的结论,现在只要用十几亿……不到二十亿,就可以收购华星将近30的股份——比起原先,用八十亿收百分之二十几那时候,这种便宜事,到哪里去找?
孔儒兴奋的应了一声。回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操作起来。不断的重复买入,使得一泻千里的华星股票顶着港股的跌幅向上反弹了!
孔儒连续买入一千五百万股华星,股价升到两块三;与此同时。易青那边停止了出货,沉寂了下来。
孔儒一楞,叫道:“不好!易素这小子好象警觉了!只怕他想溜!”
华云丰大笑道:“后知后觉!这时候才想起要撤,撤的了吗?追着他打!三块以下,我们全要!”
大概是为《花木兰》集资地钱已经凑够数了。易素果然没有在往外放,在两块半的时候甚至还进了一百万股。
孔儒哈哈大笑道:“他这时候还进,是什么意思。这小子彻底乱了,脑筋不正常了吧!”
……
华星大厦顶层。
“喂喂喂,你这时候还进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依依站在易青身后,指着屏幕叫道。
“这个,就是迷惑敌人的意思。”易青笑道:“孔儒这人很狂妄,习惯高估自己,低估别人,我这不是帮他一把,坚定坚定信心吗?”
说着。易青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用在动物圆看猴子似地眼神,欣赏起自己布的这个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