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富丽华酒店里易青、孙茹等人欢庆胜利的同时,另一些人的世界里却是愁云惨雾。
湾仔西区一个小汽修厂的废弃仓库里。
吱呀一声,小铁门一开,一个金毛仔贼头贼脑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才拎着大包小袋的走了进来。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胖子叼着烟卷眯着眼睛抬起了头,正是这两天被几个和字头的社团赶的无路可走的肥强。
“老大,东西买回来了。有啤酒,便当也买了,要不要?”金毛仔把东西放在肥强身边的桌子上,问道。
肥强打开一个便当,看了那些颜色黯淡的大锅菜一眼,随手放回桌子上,道:“先拿进去给义嫂她们吃。”说着,拿起一罐啤酒打开,灌了几口。
金毛答应了,提着一袋便当,走向仓库后面,一个用木板隔开的房间,他敲了敲木板,低声道:“嫂子,吃点东西吧。”
木板移开了,里面走出来三个女的,两个年纪大,一个年纪轻;还有两个小孩。
这不是肥强的家眷。年纪大的两个女人,是向五和向九的老婆;年纪轻的那个少女,是向五的大女儿,两个小孩,一个是向五地小儿子,一个是向九的独生小女儿。
向家兄弟驰骋港九黑道三十多年。不知结下了多少生死仇家。以前新义安声势滔天,这些仇家只好忍气吞声,不敢找向家的麻烦;现在新义安倒台,向家兄弟落难了。这些恨向家恨的牙根发痒地各路人马,自然就找上了向家兄弟的家眷出气报仇。
向五和向九的老婆九死一生才带着孩子们从仇家的追杀中逃了出来,多亏了肥强手下还有几个死忠的古惑仔,保着他们两家人藏到这里来。不然不用说别人,就是追债的那些美国黑帮的人,也非把向家人剥皮抽筋不可。
向五的老婆接过金毛手上的袋子,看着肥强的背影,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五哥以前那么对阿强,可是他还拼死救我们一家。真是日久见人心了。”
金毛仔勉强笑道:“阿嫂不要这么说。强哥是五哥带出道的,我们出来混,当然要讲义气。”
金毛仔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看着向家几口人打开便当狼吞虎咽地样子,心里发酸。
他叹口了气,回到肥强身边,对那几个蹲在角落旮旯里聊天抽烟的马仔道:“喂,吃东西!”
最后留在肥强身边的这七八个古惑仔纷纷站了起来。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拿了便当啤酒或坐或站的在那里吃。
过了一会儿,一个马仔一口咬到一块小碎骨头。嘎嘣一声,咯得牙生疼,气得他把便当往桌子上一扔,破口骂道:“操你老母地,这是人吃的吗?”
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片共鸣,象点着了火药引子一样,几个古惑仔也跟着骂骂咧咧起来。一个马仔大骂道:“罕家铲的和胜义,以前整天跟在我们强哥后面。舔强哥和五哥地脚底。现在看我们衰了,就翻脸不认人,一晚上砍了我们几十个兄弟!要不是这帮仆街,我们哪用整天吃这个!”
其他的人听了,纷纷附和起来。那个金毛仔一拍桌子道:“丢!要我说,最不是人的不是和胜义,应该是姓易的那个罕家铲才对!要不是他做二五仔,社团也不会散!”
肥强听了这话,脸上的横肉狠狠的抽搐了两下,他把喝空了的啤酒罐子狠狠一捏,嘎嘣嘎嘣一阵乱响。所有人听见这个声音都静了下来,看着他们老大。
肥强冷冷的扫视了一下自己手下这些死忠的兄弟,道:“我们新义安几十年在香港,都是响当当地帮派。我十四岁跟着五哥出道,纵横湾仔、三环、九龙,谁也没怕过!当年澳门仔和大圈帮,几百人围着砍我们几十个兄弟,我一个人废了他们三个渣数,硬是打下了湾仔和西环今天的地盘。今天五哥栽了,社团衰了,但是我肥强还在,想让我们在这里啃便当,那些二五仔却在一边吃鱼翅,干!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强哥至得!跟着强哥找二五仔报仇去!”
“丹你老母的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