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听说他家门打不开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所以我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但他已经死了。”大起的眼眶微微泛红。
“看到他的尸体,我想起,他还有一份死亡保险。我俩当年一起办的。但自杀不能赔钱。”
大起握起拳头:“但他家里还欠了这么多钱。他走了,他的妻女也完了。”
“就在那时,我摸到衣兜一枚图钉,”大起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我当时觉得这就是天意——图钉是我早上陪孙子画画时顺手放在兜里的。”
大起看向侦探:“我们小时候也玩过的那个把戏。”
“哦——”侦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就想到用图钉制造密室?”
“是。”大起似乎全身都在用力,连说话都很费力,重复道,“我当时觉得这就是天意。”
“我两手发抖,用衣服把图钉狠狠擦了一遍,然后隔着布把钉子扔在门边。”
“我想,一定要有人注意到啊。”
“你们真的注意到了。可——真的抓错人了。”说完,大起重重地低下头,整个人像漏了气,“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可以。”姜歇非常良好地接受了大起的说法。
“你就信他说的了?”一天结束后,侦探边开车边问道。
姜歇点点头。
“哦,”侦探又问道,“你是去他家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
“不知道。”姜歇咬口面包摇摇头,“只是觉得死者的妻子——一个还在找工作,并因找到工作而欣喜的人,应该还不至于放弃希望。”
“哦,也是。”侦探想了想,“那你怎么就赌这个大哥会跳出来?”
“如果真的跟他有关系,”姜歇又吃了口面包,“那他就是想让阿洁得利。如果案情的发展明显对阿洁不利的话,他总归会有所表示。”
“至于他的出发点,我也是他说了才知道。”
“诶?”沉默了一会,侦探忽然问道,“那你觉得他这个出发点怎么样啊?”
姜歇喂面包的手微微顿了顿:这该怎么说?
为了让急需钱的弟妹获得保险赔偿,私自改动犯罪现场——正常人该怎么评价这个出发点?
——他是个好人?他思想不成熟?他没有法律观念?他出发点没问题,但手段不当?
——可如果没有其他渠道可以解决这事呢?如果侦探这么问,我该怎么说?
——可他最终想问的又是什么?还是说,没有别的意思?
姜歇索性放下面包:“我不知道。”
“哦。”侦探继续开车,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晚,姜歇提交了自己第7案的答案——正确,总分变为70分。
或许是逐渐拜倒在姜歇的“智慧”光环下,酒保侦探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消极怠工”,而是非常积极地看着姜歇到处忙活,并期待着姜歇能给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