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公主有孕了......”
这一句话带来的信息,简直像石破天惊般在心水耳边炸开。
她不敢置信地僵坐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消化它给她带来的震惊和悲伤。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几乎难以呼吸,像是要窒息一般。
虽然明知道长姐既已嫁给仓央错的事实,但隐隐总觉,有些事情像是滑向了深渊一般,再回头不了。
而这一出悲剧,牵连着三个人,长姐,夏江,仓央错。
“长姐脸上有喜气吗?”许久后,心水问。
有喜悦吗?顾飒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前一夜他所见到的公主宋心诚,妆容精美,衣着华丽,周身透着金银堆砌出来的华贵,可是面上却是一丁点笑容都没有,眉间隐隐的,更有着不难察觉的愁容。
虽然仓央错频频她顾,可她却从未看他一眼,而他似乎也不恼火,一切都只随着她,给她布菜,给她切肉,给她斟茶,看上去乐此不疲。
顾飒的沉默,令心水的追问停了停。
她不再逼问他,只重新将一头青丝扑在了他膝盖上,“帮我梳发吧,你的手法极好,堪比阿颜,不......比阿颜还要好上许多,我很喜欢......”
她的夸赞来得有些突兀。
顾飒的手略顿了顿,他不肖细细琢磨,便明白了她此番再度向他示好,并对他表示柔顺的原因。
一阵清风掠过,缓缓吹进了大帐,也乘机变作了登徒浪子,在她闲适慵懒的状态之下,替她扬起了她腿脚边的衣袍,露出一双玉足并纤细笔直的双腿,像是蛊惑人心的美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是地地道道的活色生香,怎能不令人沉迷此等红尘之中?
她赢了,她将他拿捏得透透的。
她知晓他喜好她的美.色,她心中有所求,也乐于给他,她如此通透,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顾飒手下的木梳逐渐变得缓慢,忍不住瞬目,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去细品这红颜深处的美妙。
可是,她却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她似有些困顿了一般,微微合眼,转身向他,以他的双膝作枕,更伸手揽住了他腰际,像是寻得了极好极舒适的睡姿般,偎依在他膝上腰间。
他也不再敢言语,知道她并没有睡熟,于是只一下又一下地替她梳着头发,待发丝全干时,又随手取过一支朱钗,浅浅地替她将头发挽起。
金钗泛着流动的光泽,鲜亮的,与她面上双颊里透出的红晕相互映照,妩媚至极。
他见此,兴致渐起,微微挪动身子,瞥见不远处搁着的她的眉笔与胭脂,他尽量维持着身子不动,展臂取来眉笔,一点一点,一丝一丝,替她描出了一道远山眉。
他左右端详着她,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恰她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眼,一眼便撞见了他紧紧盯着她的,如痴如醉爱怜无比的眸光。
四目相对,不经意,却又是最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