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盯着李树正的尸体,也压低了声音,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小子自己撞到枪口上了,谁也救不了他。 ”
说到这里,孙尚香也凑了过来,她先仔细打量了雷震一眼,才低笑道:“别说雷震大哥穿这中将师长地军装,还挺配得,至少比那些老头子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我看这里我们也凑出四千多号人,都顶得上半个师了。 雷震大哥你也别脱下这件军装,干脆就以一个师长的身份,来领我们核决一死战吧!”
听到如此几近于儿戏的提议,鬼才却第一个点头支持:“嗯,不错。 以一个师的名义来核决战,也有利于提高士气,克服敌强我弱,给大家造成的压力。 ”
雷震瞪着鬼才。 道:“那这样算下来,你小子不是理所当然的成了师参谋长?”
鬼才一脸的讪笑:“师座英明!”
“既然是一个师,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番号啊!”天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有玩过“过过家”这种游戏,孙尚香对这种自编自导地游戏,竟然乐此不疲,“如果我们这一战,真的能打出自己的威风,当然也要能亮出自己的字号。 要不然以后,后人再提起雷震大哥,雷震师座,还不是要回归到五九八团特务排上去?”
感受着身边这些兄弟,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自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紧紧抓住了雷震的心。 在这个时候,雷震那颗在小时候也算是调皮捣蛋的心。 也复苏了。
“就姑姐把它当成临死前。 回光返照式地快乐吧。 ”
带着这样的觉悟,雷震轻耸着肩膀。 一边试图把那件太紧的军装撑大点,一边洒然道:“我们第五军序列里,原来只有四个主力师,现在我们这个师,虽然人数少了点,但是士气高昂将士用命,打起仗来也不会输给他们,绝对能算是一号角色。 我看,干脆就叫第五师吧!”
说到这里,雷震这位怎么看,都有点象被部下强行黄袍加身的第五师师长笑了。
鬼才这位一下子水涨船高,说白了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荣升为师参谋长的家伙也笑了。
至于罗三炮嘛,以他地能力,以他进过黄埔军校,参加过北伐的资历,马马虎虎,在这个暂编第五师里,当一个副师长,应该也能胜任了吧?
虽然迫击炮只有那么可怜的几门,但是给赵大瘟神点时间,让他布上一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地雷,再加上迫击炮东砸一炮,西甩一弹地配合,估计也够那些敌人喝上一壶的,所以嘛,让他当一个炮团团长,估计大家也是没有意见的。
至于医生,当然是野战医院院长,而猴子,怎么也能混个侦察营营长了,当然,不能忘了孙尚香,嗯,请她当第五师特务营的营长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这个特务营,就是把雷震他们这批从上海过来的兄弟扣除,余下的五九八团特务排原班人马,但是我们的孙尚香从一个副班长一下踏成了营长,怎么也算是连升了五六级对吧?
对了,还有个兔子,看着兔子又高又大地身体,还有像拎根火柴棍似的,随手握在手里,足足二十几公斤重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雷震不无恶意的想道:“如果从装甲车上扒那么几层铁皮下来,套在兔子的身上,他大概也能算是一辆人形装甲车了吧?能做到这一点,封他个敢死队队长当当,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在一阵轻松写意的氛围中,暂编第五师,也许只是在战场上千古绝唱那么一回的第五师,在本着人尽其所才,实在不行就胡编乱凑,不求最好,但求全有地方针下,雷震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全师地指挥框架给搭起来了。
这批第五师核心人员,全部都是在战场上双手沾满血手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孬种,没有一个是好鸟。
至于这个第五师地战斗力吗,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缺乏配合,虽然重武器少得可怜,但是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谁能轻易断言他们很弱?
你敢?
我敢?
他敢?
就连雷震都不敢!
雷震大模大样的在山坡上埋锅造饭,翻滚而起的滚烟直冲而起,在这种情况下,原来一直紧追在二百师身后,逼得二百师找不到喘息之机,几乎把二百师打得支离破碎的敌人,终于被吸引过来了。
而这批被雷震吸引,偏离原来正确方向的敌人,找到雷震精心挑选的战场上时,已经是二十六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千万不要小看这二十六个小时!
二十六个小时,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依然有一部分散兵游勇,加入了雷震的阵营,而雷震以工兵团为主力,更连夜奋战,对这片注定要成为主战场的阵地,进行了最细心,最努力的建造。 为了表示对雷震这位师座的尊重,这些工兵团的兄弟,甚至不辞辛苦,为雷震挖掘出一个师指挥部。 还有一部分人连夜伐下来三十几棵大树,并用它们和粘土层层叠加,再加上沾满泥浆的麻袋,硬是在师指挥部的顶端,架起了一层厚达二点五米,就连大口径炮火都未必能轰穿的壁顶。
而工兵团是成建制被雷震收编的部队,他们甚至还携带的电台,现在这两部电台,也放到了雷震的师指挥部内,再加上两名电报收发员,和一名机要秘书。 再加借着保护的名义,上寸步不离雷震的江东孙尚香,看起来还真是有了师指挥部的气势。
但是雷震真想问问电报收发员,他们这个有实无名的第五师,究竟有谁会给他们发报,他这位师座,又要向谁汇报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