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是僵尸，就算受伤也不会出血，没有疼痛的感觉，也不会死——除非他的核心被破坏；西亚的身体任意部位都可以液化，同样是属于攻击无效的类型，他的心脏可以自由移动在身体中，而不像普通的水族人那样固定在胸腔正中。

这两个人都是属于摘除了弱点之后就完全不担心被攻击的类型，所以最后都陆续地出于“信任”的理由把自己的性命半强迫式地塞给了迪亚。

……当然，西亚的理由更可能是“怕死”。

天已经黑了下来，就算迪亚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屋顶上并且凿了个洞偷窥会场的行为也没有被发现——天空中倒是有一些有翼族的人在巡查，不过迪亚披了一身的黑斗篷，很难被发现。既然身体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不用害怕被感知型的人发现，那么只要有把握在被发现之后及时逃走就醒了。

侧过头往下方的会场里看了一眼，迪亚正掐算着还有十分钟拍卖会就要开始，漫无目的乱扫的眼神却直接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赛斯坦？”迪亚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赛斯坦会这么晚才出现。

会场中的赛斯坦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地抬起了头，望向上方的屋顶——特殊材质的玻璃能够从内部看到外面的星空，而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虽然除了星星之外什么也找不到，不过……他刚才确实听见那个人叫他的名字了。赛斯坦弯了弯嘴角，轻声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博德曼家的继承人疑惑地问他。

“只是对于拍卖会有点期待。”他回过头来，收了收嘴角的微笑，回答，“这次博德曼家又可以赚上一笔了。”

“感谢您的支持。”青年抿了抿嘴唇，笑得同样温和而毫无破绽，“如果不是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来参加拍卖会的话，恐怕这场拍卖会也就办不下去了。”

“我和其他人可不一样。”赛斯坦开玩笑一般地说，“我的目的和他们……完全不同。”

青年平静地看着他，却没有继续往下问。

“我没有说过吗？我只是为了某个人来参加拍卖会的。”在这次地下拍卖会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收到过一次来自博德曼家族的非正式邀请，但主题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加上他本身就很忙，于是拒绝了。不久之后，地下拍卖会的主题更换成人族，这一次正式的邀请函送到他手里时，赛斯坦马上就给出了回复——他对博德曼家族的使者肯定地说，他会去的。

“在那之前，我只听说过您喜欢人族。”青年和他并肩走到贵宾席上坐下，朝周围的权贵点了点头，只和他进行交谈，“所以当主题变换之后您才接下请柬，我和父亲都不觉得意外。”

“不是的。”赛斯坦无意识地抬起头，眼神在穹形的屋顶上来回扫了几遍，始终没有找到让他在意的人，“我爱的人是人族，他不喜欢看到人族被像商品一样拍卖，所以我就替他把这些都买回来，然后再各自安葬。”

青年清亮的眼睛里快速地划过了一抹讶异：“原来您有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