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因为年龄大加上做不惯苦力的原因，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内其中一个造纸工厂。

钱谦益还好，而韩爌已经六十多岁了。

须发皆白的韩爌透过围墙看到了街道上的电灯，他又转头看向了远处一台正在运作的蒸汽机。

他幽幽的道：“受之，你说朝廷没了我们，大明会不会更好啊？大明没了儒学，百姓会不会更幸福？”

从前的他虽有私心，但也觉得自己能力很强。

同时也觉得大明不能没有儒学。

可见识过许许多多神奇的造物之后，

他忽然明白，应该是儒学离不开大明，而不是大明离不开儒学。

加上这段时间的劳改，他终于知道。

在失去自己的权势和光环之后，他与升斗小民毫无区别。

钱谦益看着韩爌，不甘的道：“怎么可能？皇帝不用我们，这大明迟早要完，大明不用儒学立即就要玩完。”

他不敢认可韩爌的话，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旦朝廷出现大问题，或许他们就有机会出去，甚至官复原职。

毕竟大明需要人管理。

而要是大明放弃了儒学，他们就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正当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时，一个监工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王爷要见你们！”

“什么？许青要见我们？”

“嗯？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王爷名讳？找死吗？”

监工眼睛一瞪，晃了晃手中的木棍。

韩爌赶忙道歉：“对不起大人，我刚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王爷找我们何事？”

“跟着走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干嘛？”

看韩爌年纪不小，又及时道歉，监工并没有过多追究。

最关键的是许青要找两人，要是现在打坏了怎么办？

当钱谦益两人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时，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钱谦益很快便是认出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当初在朝廷的同僚，足足二十多人。

而最前面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是许青。

看着许青，在场不少人都是咬牙切齿。

他们很清楚，自己今时今日的境地和许青脱不了干系。

不过虽然心中暗恨，却根本不敢付诸行动。

他们所谓的文人风骨，差不多被监工的棍子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