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经过他那被强化的镜像神经元，将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给转译成的话语。最终以幻听的形式，打包呈现给了自我意识。

当下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昨天结束训练在消毒室的时候啊，伱忘了吗？”

“放我走！回去跟我爸说，我不会再回去了！”

一连串的记忆骤然浮上了心头，吉姆甩了甩头。

“啊？那……你还来吗？”

尝试通过分析表征拓扑结构来读对方的心，简直就像遭受到了DDOS攻击——就是博彩网站上的贴片广告布局，也没有对方的行为模式这般混乱。

“跳舞”其实是吉姆所能够想象到的，最为接近的说法。但实际上，他的动作远比跳舞复杂，也远比跳舞敏捷与精确。

不到一次眨眼的刹那，对方的“表征”突然展现出了变幻——那原本如随机散落在沙盘上的铁砂一般的意图，瞬间就像是受到了磁铁牵引一般排列好了方向。

“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告诉过我，要约我来A-03生态区约会的啊？”

吉姆察觉不出对方身上有任何能够体现出“自我意识”存在的痕迹，深渊暗网许多恶意程序都比他更像一个人。

“吉米，我们正常人说话是用嘴，用声带的。”

包括身后的六根附肢义体在内，那人的动作近乎没有重复过一次。无数种行为模式，包括但不限于：桑巴、芭蕾、吉特巴、探戈、毛利战舞、巫祝仪式甚至是宅舞、街舞与现代旗语……

吉姆下意识沿着对方展现意图的方向望去——那是在一条街之外，正被两名西装男子给拽住的多纳塔。

“难道没有听到吗？”

然而自己的手里只有两发干扰弹，而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自己是没可能跑脱的。

他的速度，相比吉姆先前看到的还要更夸张。

吉姆所装填的干扰弹是一种用亚音速装药的低速软头弹，而以对方先前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倘若开枪被察觉到的话，对方甚至能够打着哈欠躲开子弹，然后在四秒不到的时间内冲到脸上结果掉吉姆。

“嗯，那我再等你十分钟。”

虽然吉姆隔着这么远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通过观察表征，他所脑补的对话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紧接着，通过那个赛博精神病所表现出来的意图——也就是多纳塔，吉姆在一瞬间便大致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吉姆心想。

“我就是在看你的时候告诉你了啊。”

“……”

“男女消毒室是分开的，我们当时就隔着玻璃对视了一眼，你怎么告诉我的？”

没有丝毫犹豫，吉姆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