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个大叔会过来跟我说话，大多是在打听关于五的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淡淡的不屑，但说话的口气却很殷勤，我因为五爷的关系，而受到了这股子蹩脚的尊重，心里不是很开心，碍于五爷的面子，又不得不附和着。

他们与我玩心计，我就跟着和稀泥。

我来者不拒，但避重就轻，摆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天真模样。

大家带着期望而来，扫兴而归。

有个胖老总摸了摸自己的秃头，用手拐捣了捣一脸惋惜的瘦高个，他开口之前先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抢在他前头收回视线，接着我就听见那男人说：“瞧见没有，我就说吧，一点料都没有，就是靠身子取悦姜先生才坐上高位的，不然全天下，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女人，姜先生都没看上的眼，这种货色怎么就上了正道了呢。”

这种货色？我勾唇一笑，哪种货色？

我正摆弄着面前盘子里的提子，个个饱满圆润，我摘下一颗深紫色的放进嘴里，微微一咬，果汁迸溅，带着香甜的味道，咬碎里面的籽，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听到那个瘦子警惕的说道：“小声一点，回头让人听见传到五爷耳朵里，到时候有你好日子过，人家娶老婆，你跟着瞎参合什么劲啊，我瞧着五爷对她挺好的，你别惹祸上身啊。”

胖子很不屑：“怕什么，撑死了是个鸡，左右还不是被人操，我怎么说不得了？”

起先的几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做闲话家常也就罢了，最后这句却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他的语气跟字词，任何细节对我来说都是伤害，我拽提子的手停下来，有几颗掉在桌上，圆溜溜的滚到地上，被一双锃亮的皮鞋啪的一下踩碎了，我看见汁水从鞋两边溅出来，脚步十分凌厉，我感觉走路的风带动了我耳边的鬓发，恍惚间闻到熟悉的气息。

“杨总真是好兴致，连我的家事要过问的这么仔细。”低沉的声音让前面两个人浑身一颤，胖子惶恐不安的看着瘦子，瘦子一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我缓缓顺着裤脚往上看去，五爷双手插兜，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眼神很冷，大约是听见刚刚的谈话，心里不高兴了。

他一旦不高兴，那别人也别想高兴了。

两人缓缓转过身子，一改刚刚鄙夷的嘴脸，殷勤的笑起来，胖子自知自己闯了祸，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递过来，另外一只手在身上摸索打火机，瘦子也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讨好道：“五爷，我刚刚还在跟杨总说你呢，之前一直想去你家里拜访，但你的助理总说你忙，这不，拖拖拉拉了半年，还没跟你吃上一顿饭，今天能见着真是件幸事。”

胖子跟着附和：“五爷人贵事忙，我们可以理解的，着宴会看着也要结束了，您晚上有空吗？我听说宴宾楼来了位四川的厨子，手艺不错，那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