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虽然是识得几个字的,但完全用不上笔墨纸砚这样精贵的东西,这说要送信,仿若成了虚话。潘小柔出了主意,“没事,给我准备一块白布,去灶台里拿一根烧过的木头来。”
白布之上,潘小柔写的字并不多,“哥:见信,速来。”潘小柔还画了幅画,四面墙中,长着一棵歪脖子树。
庄头看了看白布,不大像是报平安的,倒像是要求见面的信。
“她这怎么还画了棵树啊?”
庄头娘子看到信里没几个字,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无所谓地说,“这不就是咱们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吗?城里来的人就是花样多,爱写写画画的。”
要是人来了,又能多十两银子,庄头咬了咬牙,出了门。
潘大力来的很快,直接是跟着庄头回来的。
几天不见,妹妹就憔悴了许多,再看那脸上的青紫痕迹,潘大力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正要开口,潘小柔‘嘘’了一声,慢慢往外走,走到门边微微侧耳听了会儿,然后猛地打开了门,“是在这儿等银子吗?哥,给我十两银子。”然后将银票和银子都塞给了庄头娘子,“我和哥哥想好好说会儿话。”
庄头娘子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咬了咬银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行,你们聊,你们聊。”
确认庄头娘子走远,小柔才关上了门,走回潘大力身边。
潘大力迫不及待地问,“小柔,怎么回事?你不是和瑞年在一块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哥,你要帮帮我……”才一开口,潘小柔已经落了泪。
上辈子,关静萱算是风风光光地进了门的,她也不算太差,这辈子,关静萱搞臭了她的名声,她潘小柔也不是好欺负的,必须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说她不知廉耻,名分未定就珠胎暗结,那么她倒要看看,若是她关静萱也在成亲之前失了身,还能不能抬着头嫁进段府。
潘小柔把段家和关静萱对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都和潘大力说了说,潘大力闻言,只叹了口气,“我早和你说过,于你来说,段瑞年不是良配。他们段府是官宦人家,咱们……”
“咱们也是官宦人家。”潘小柔很快接了话。
潘大力摸了摸头,笑得有些尴尬,“我一个伍长,咱们能算什么官宦人家?我上战场,就是凭着一把力气,不像段瑞年,已经是伯长了,他脑子好用,只怕不久就要升千夫长了。”
“哥,你有你的好。”她哥哥若不是有旁人无法企及的大力气,怎么能有别人没法有的好运道呢?只恨这个好运道不能早些来,不然段瑞年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