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独自坐在高台上,双手垂放在膝上,紧握的拳头掩藏在衣袖之下。眼神冰冷,望着一条条因她而勾绝的性命。
周围的百姓看客,有的扭头,有的遮眼,有的踮脚伸脖子往前看,恐惧、喜悦、兴奋……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她今日坐在这里,既是承担责任,亦是在一遍遍锤问己身,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无愧于心。
一头猪的血多久放干,一个人的血多久放干……文城市场上杀人如麻,总不能任由尸山堆叠。
被杀之人的尸体被抬到平板车上,运到城外刚挖出的土坑中埋葬,单门独户不用想,全是集体宿舍。
段晓棠没有虐杀,也没有堆京观的爱好。能给他们保留全尸,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大的善意。
整个流程,右武卫的军士只负责看守,其他环节全部由俘虏,尤其是劳改俘虏参与,杀鸡儆猴。
逃过一劫的俘虏们才明白糊里糊涂的一天,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禁后怕起来,差一点刑场上就有他们一份,他们或因为良善、懦弱,甚至只是掩藏得好,没被人交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