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胤居高临下,遥望大军扎营之地,“四处粮草紧张,一万人远去东莱,能打出何种水花?”
宋道平袖手道:“名为襄助,实为监视。”
杨胤语气傲然,“我们这位陛下,帝王心术制衡之道,得心应手。”平等地猜忌每一个人。
譬如自己,管辖黎阳仓,却无兵权。可以征调民夫和少量的仓兵。一旦周边异动,只有等死的份。
譬如吴越,有宗室大义,却兵稀将少,还都是南衙的旱鸭子,东莱渡海能捡着什么好。
譬如白隽,白旻被立为世子多年,连个实职都没捞到,白家上下的刺都快被拔光了,皇帝才敢让他到辽东转运粮草。
……
杨胤转身,袍袖带起阵阵风声,“把吴七好生礼送出境,别误了大事。”
等两卫大军离开黎阳仓,转道宋州去东莱,已经是二月底的事儿。
长安各处草长莺飞,亲戚朋友相约于曲江踏青。
数座城门行人往来不断,不因皇帝和数十万军队离开而冷清。凡是第一次到长安的人,无不为这座宏伟的城市而赞叹。
杜家几口遥望着高大的城墙,怔愣好一会。
杜幼娘脖子都仰得痛了,“还以为天底下只有洛阳有那么高的城墙。”与之相比,济州跟乡下地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