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真手里的弯刀不由自主地用力压了一下,贴紧言子星的脖颈。
他冷然道:"言大人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你既然是偷偷潜入的,想必也没有人知道。我杀你灭口,弄出去埋了,就无人知道我在这里了。"
言子星定定地看著他,漆黑的双眸深沈如海,最深处却又隐隐蕴含著某种莫名的光芒。
拓跋真突然觉得有些心虚,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其实他只是出口恐吓罢了。
这里毕竟是遥京,言子星是北堂王和明帝的幼弟,纸包不住火,杀了他事情就严重了,何况拓跋真自己事自己知,他下不了手。
言子星忽然上前一步。拓跋真一惊,弯刀立刻一撤,却还是在他脖子上划破了层皮。
言子星轻声淡漠地道:"我既然来了,就不怕你杀!"
拓跋真愣了一下,撤了弯刀:"我倒是自以为是了。你既然敢来,必然留了後路。"
言子星并没有解释,只是看著他,第三次重复道:"你来遥京做什麽?"
拓跋真抿了抿唇,眯起眼犀利地瞪著他。
言子星道:"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东厥使臣是其一,我朝的态度是其二,关外徘徊的拓跋玉是其三……"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一字一字道:"海莲娜是其四!"
拓跋真眸中闪过一道厉色,沈默片刻,淡淡道:"你待如何?"
这便是变相的承认了。
言子星垂下眼帘:"其它我不管。但我不会让你带走海莲娜。"
也许是出於直觉,也许是出於对拓跋真的了解,虽然今天下午在花园里只是匆匆一面,但言子星彷佛可以感觉到拓跋真心底对女儿那澎湃的感情。
他有预感:拓跋真想带走女儿。毕竟海莲娜是拓跋真以男子之身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亲骨肉。这种情感,必然和他以前那些子女不一样。